大約,他是鐵了心要讓她懷孕,每晚也不再雙修,只是變著法子折騰她,雖然疲乏,卻讓她很快樂,因為,這正是她所期望的生活。

這天,兩人吃了早飯,正琢磨著做些什麼,天邊一片烏雲迅速遮蔽過來,妖氣,濃烈的妖氣蔓延著,大街上一片哭號之聲,寶兒臉色慘白的跑過來,驚慌失措的大喊:“姐姐,哥哥,妖怪來了,你們千萬不要出去啊。”

雲紫很感動,這小傢伙,許是真的把他們當作了家人,這樣的危急時刻,竟然還不忘記跑過來叮囑他們注意躲避,真是可愛。

雲紫將他推進她和曲殤居住的屋子,笑著安慰道:“寶兒,就躲在這裡,哪兒也不要去,姐姐和哥哥替你捉妖怪去,好不好?”

在寶兒怔愣的目光中,曲殤牽著雲紫的手躍上飛劍,飛速往那片妖氣飛過去。

下方,寶兒抬頭望著越飛越遠的兩人,猶自不肯相信的喃喃道:“姐姐和哥哥,是神仙?”

追了許久,面前出現一個幻陣,曲殤忽然鬆開了雲紫的手,眼前白茫茫一片,景物一概看不見,雲紫慌亂的喊了聲:“夫君?”白霧中傳來數聲回聲答應她,就是沒有曲殤的聲音。

雲紫深一步淺一步的走著,眼前景象忽變,曲殤一襲白衣,手提寶劍向她走來,不同於以往的溫柔,他的臉色淡漠冰冷,就那樣,他一步步走到她的面前,舉起長劍,指向她的咽喉,怒聲道:“孽障,你竟敢勾引我,去死吧。”

“夫君?”雲紫瞪大眼睛,前些日子還溫柔相對,一直想要一個屬於他們的孩子的曲殤,今日便似忘卻所有,將她視為洪水猛獸,他的轉變真的這麼大嗎?

“夫君?你真的不顧我們的情分了嗎?也許這裡,已經有了我們的寶寶呢?”雲紫淚水連連的撫摸著腹部,仰首望著冰冷氣息愈勝的曲殤,猶自不敢相信。

“哼,不知廉恥,我乃堂堂軒轅上仙,豈會和你這廢柴凡人結為夫婦,去死吧。”曲殤劍勢不變,直直向她刺過來。

雲紫頹然的跌坐在地上,冰冷的淚水流下來,心中充滿了悲傷,長劍刺來,她絕望的閉上眼,心傷的時候終於來臨,為何,為何心口這麼痛?心臟如同碎裂成幾瓣,痛徹心扉。

“啊——”,雲紫痛苦的大叫,脖子上沒有預想中的疼痛,白霧忽然散去,四周寂靜一片,樹木,花草,山石,景物盡在眼前,原來,那是幻覺。

可那幻覺如此真實,讓她心痛難忍,恨不得死去,她抹了抹臉頰上的淚水,從儲物鐲中取出清漪劍,提著劍四處搜尋。

“殤,殤——”,雲紫四處尋找著曲殤,在一棵樹下看到了已經昏迷過去的他,只見他白衣染血,唇角還隱隱有些血跡,顯然是剛剛吐了血。

她急忙將他抱在懷中,取出幾粒丹藥給他服下,又給他輸了一些靈力,這才讓昏迷的他悠悠醒轉,就在他醒過來的一剎那,她清晰的看到他眼中的慌亂和掙扎。

“夫君?”雲紫心有些亂,那幻陣可以讓人看到自己內心深處最恐慌的事情,她最害怕的便是被曲殤遺棄嫌惡,他最害怕的是什麼呢?方才,他眼中的慌亂,她看的清清楚楚,難道說,他的幻覺與她有關?

雲紫猜想的不錯,曲殤在幻陣中看到了自己死去的爹孃,爹爹痛心疾首的質問他,作為仙人,怎可為了兒女私情,卻棄天下人於不顧?娘在爹身後沉默落淚,也是一副痛心的樣子,一邊是妻子,一邊是爹孃,他真的不知該如何取捨了。

“紫兒,你沒事吧?”曲殤斂了斂心神,給了她一個安定的微笑,緩緩坐起來,休息片刻,這才喚出飛劍,往租住的房屋飛去。

還未走近,濃郁的血腥味充斥在鼻尖,雲紫有些慌亂,顫抖著推開木門,院中,爺爺倒在林蔭小路上,內臟被掏空,不遠處,是寶兒滿身是血的屍體。

雲紫衝過去,雙手顫抖著扶起寶兒的屍體,看到他小小的身體已被掏空,內臟消失無蹤,他那雙晶亮的大眼睛呆滯的圓睜著,再也沒有了平日裡的靈動。

“寶兒——”,雲紫痛哭起來。

曲殤提劍站在她身邊,眼中一片悲天憫人,世人正在受苦,作為仙人,他又有何資格獨自享樂?

雲紫哭紅了雙眼,一邊啜泣著,一邊親手為寶兒和爺爺造了墳墓,將兩人安葬,她跪坐在墓前,沉思許久。世道日漸紛亂,妖魔為禍人間,作為修仙之人,入門的第一課便是以天下為己任,雲紫未曾在門派中正式修仙,但也明白修仙大道,她不是冷漠無情的人,別人對她好,她必百倍還之。

寶兒那樣可愛的孩子,給了她許多歡樂,就那樣慘死,死無全屍,死不瞑目,讓她怎能心無牽掛的偕同曲殤離開,不,她要報仇,為寶兒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