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肯定不是。

宋萌芽看著不遠處的井,一步一步走上前去,她將狼牙握在手裡感受有沒有變化。

她走到挖好的深坑旁邊,低頭往裡面看去。

堅不可摧的鐵鏈是她手腕的兩倍粗,看上去依舊是深深地埋在土裡,彷彿從裡面生長出來的一樣。

宋萌芽伸手去抓鐵鏈,當手碰到鐵鏈的一瞬間,她有一種被回應的感覺。

她立刻收回了手,莫名的看著井口的方向。

“有什麼不對勁嗎?”沈殷山上前問道。

宋萌芽搖了搖頭,潛意識覺得很危險,她看了梁芸兒一眼,決定馬上離開。

“走吧,回去吧。”

三個人上了馬車,往榮府的方向去了。

遠離了泉湧街之後,宋萌芽才再次問梁芸兒,“怎麼樣?聽見了嗎?”

梁芸兒點了點頭,“我覺得是一頭狼,反正肯定不是人,是什麼野獸,很像狼的聲音,但是又不一樣。”

那就是了,宋萌芽那晚聽到的聲音也是這樣,很像狼的聲音,但又不完全一樣。

她又跟梁芸兒確認道,“剛剛在井旁邊,你聽到的聲音很大?”

“恩,很大,好像就在耳邊一樣。”梁芸兒想起來還有心有餘悸。

宋萌芽沒再說話,她看了沈殷山一樣,雪狐和蒼狼沒能開啟井,醉仙都會就此罷休嗎?

另一邊,雪狐揹著蒼狼離開泉湧街之後,便一直到處走,就是不肯回醉仙都。

“回去吧。”蒼狼看到雪狐鬢角都有汗珠了。

“沒事兒,再走走。”雪狐依舊不願意,他自顧的說起,“我記得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才那麼一點,怯生生的躲在你姐身後。”

“恩。”蒼狼的思緒也回到了那個時候,“那時我娘剛死不久,我哥又失蹤了,只剩下我,我以為我活不了了,是姐姐救了我。”

雪狐心頭一梗,沉默了一下才接著說道,“你……為什麼不恨他?如果你娘沒死,你說不定還在大山裡,現在可能已經也當娘了。”

“本來也恨。”蒼狼苦笑了一聲,“可是,去了那個地方之後,走過他走的路,忽然就不恨了,恨不起來。”

她抱著雪狐脖子的手緊了緊,“他是我唯一的親人了,我已經被毀了,他既然有能力逃走,那就讓他過普通人的生活吧。”

她聲音嗡嗡的響起,“雪狐,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你說,”雪狐心頭難受的要命,“別說一件,千件萬件,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答應。”

“別讓我姐知道,她已經很難了,我不想她更瘋了。”蒼狼使勁抱緊了雪狐,“如果可以,別讓他們成為敵人,不要,我不要……”

隨著最後一個字落下,雪狐的後背徹底安靜了下來。

他抬頭看了看太陽的方向,陽光太刺眼,他的眼淚又掉下來了。

雪狐覺得,他今天,把餘生所有的眼淚都流光了。

也好!也好!

雪狐繼續揹著蒼狼往前走,他的聲音輕輕的響起,說著一個蒼狼從沒聽過的故事。

一隻行走在黑暗中的狐狸,愛上了一場永不會停的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