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高倖幸最後說,“乖女兒,生日快樂啊。”

掛了影片電話,高倖幸第一次嚎啕大哭。

她改變想法了。

她不想有人提起陸則言了。

就她一個人念著就好了。

不要再來人,證實他已經不在的事實。

可是有些事情就是很奇異,一旦開了口子,滔滔不絕。

比如,突然,整個世界都在證明陸則言不在了。

七月的時候,高倖幸下班回到酒店,酒店經理依舊熱情的給她打招呼,問她需不需要安排晚餐。

她道謝,然後說不需要。

酒店經理的表情很明顯,為難。

高倖幸忍不住問:“有什麼事兒嗎?”

“高小姐,是這樣的,陸先生的賬戶已經消了,如果這邊您還要住的話,需要親自辦理一下。”

高倖幸鼻一酸,定了定神才冷靜下來。

她還要等陸則言呢。

高倖幸:“我繼續住,請問這個賬單是怎麼結?”

“如果像陸先生一樣按季度的話,一個季度是三十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其他的費用比如說餐費......”

高倖幸伸出手,阻止經理繼續說。

她是戀愛腦,不是沒頭腦!

她撥出一口氣:“我想了想,我還是搬走吧,這兒離我上班的地方還是有些遠的。”

高倖幸搬走的時候,收拾東西才發現一直遺忘在洗手間儀器裡的香薰蠟燭。

好幾個月沒人管,蠟燭都裂開了。

高倖幸還能清晰的記得,陸則言做這個香薰蠟燭的時候,很認真。

有些東西,高倖幸明確讓自己,不能想。

就算想起來,也要馬上掐斷苗頭。

高倖幸把那堆製作香薰蠟燭的東西打包,一起搬走。

最後一趟行李是陸則言遺留在酒店的衣服,她也不管了,皺就皺吧,胡亂塞了整整四個大.麻袋。

坐上小李的車,高倖幸突然想到什麼,叫他:“小李。”

“高小姐,您說。”

抱著僅有的一點幻想,高倖幸問:“陸則言多久沒給你發工資了?”

她好想聽到小李說,一直髮著呢。

可是小李特別醇厚的笑了笑:“不礙事。”

高倖幸感覺自己現在都忘記怎麼難過了,就是習慣性的心臟微微顫動,然後墜地的感覺。

她笑:“差多少錢?我補給你!然後你以後都別來接我了,他不會給你發工資了。”

“高小姐,你別聽那些人胡說。”

“什麼?”高倖幸肩膀抽動,欺身往前排靠去。

原來,她還是會控制不動的激動,想要聽見有人說,陸則言不在了這件事,是胡說。

可是小李只是說,他去接她的時候聽見了酒店員工的八卦,說原本住在頂層的那位先生的女朋友出軌,帶了一個男人回去,然後被甩了,現在要搬走。

小李:“高小姐,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

高倖幸聽完,笑著應了一聲:“啊?你是說這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