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些話裡,高倖幸知道謝呈家現在很不好,雖然他已經很故作輕鬆了。

在那樣的處境下,謝呈還是安慰她。

恐怕全世界,只有謝呈會覺得,她和陸則言之間,是陸則言配不上她,不值得她喜歡。

高倖幸感覺煩,拉過被子捂住腦袋。

大洋彼岸,那麼遠,她什麼都做不了。

高倖幸是被餓醒的,因為沒吃晚飯。

當她醒來的時候,發現昨晚就那麼睡著了,連窗幔都沒拉,現在天際已經泛白。

她虛著眼睛看錶,已經早上七點半。

高倖幸立刻回神,翻身下床,緊趕慢趕,還是沒趕上動車。

她餓著肚子坐在候車廳,給祁樂打電話。

祁樂覺得高倖幸沒趕上動車這事兒無比荒唐:“你就說你能做什麼?坐個動車都能遲到,我還能指望你什麼?”

高倖幸低頭玩著指甲,沒搭話。

祁樂:“從小就這個樣子,什麼都做不好,你也就在家橫,在外面你看誰搭理你?”

“......”

祁樂順了順氣:“你還能換票嗎?”

高倖幸這才搭話:“票早就搶光了。”

“那你不回來了?”

“嗯。”

祁樂責怪:“說要回來的是你,爸媽買了好多你愛吃的,那個羊骨從昨天就熬著了,你居然...”

“那我有什麼辦法嗎?”高倖幸鼻頭一酸,聲音高亢,“就是睡過頭了,我也不想啊!沒票嘛!沒票嘛!我還沒吃早飯!我還餓著呢!你為什麼一直吼我?”

“......”祁樂頓了頓,語氣平緩下來,“沒吃飯就去吃呀,要是缺錢用的話我給你轉錢就是了,發什麼脾氣?”

“我有錢!這是錢的問題嗎?”

祁樂察覺出問題,停下手頭的工作,關心道:“你怎麼了?”

高倖幸吸了吸鼻子,忍住心裡的酸楚:“就是好久沒見你們了,想你們了,想回來,可是...回不來......”

“還有二十多天過年了......”祁樂咂咂嘴巴,還以為她是工作出了問題,安慰道,“你要是工作不喜歡就回來,家裡又不靠你賺錢。”

高倖幸眼淚滾出來,抬手一把抹去。

她怕情緒失控,被祁樂聽出端倪,仰著頭急忙道:“我知道了,我現在餓死了,我要去吃飯,拜拜。”

高倖幸掛了電話,後知後覺的情緒上來。

所有的一切都不順,那還不如再難過些。

她不想自己去消化這些情緒,她試了一晚上,消化不了。

她順了口氣,直接給陸則言打電話。

她要問清楚,問明白。

問一個理由,問一個結果。

電話響了沒兩聲,便被接起來。

高倖幸聽見他模糊的聲音:“瑞芝,我接個電話。”

然後他聲音變的清晰,溫色的叫她“倖幸”。

高倖幸質問的話都被噎在喉嚨,她覺得那句“瑞芝”特別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