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柳在一片混亂中從後院走了出來,進了議事廳,走到景聆身邊,給她剝雞蛋。

景聆吃著粥,輕聲道:“怎麼樣?”

折柳悄聲道:“一個都沒有找到。”

景聆這才鬆了一口氣,“留下來的這一批還算老實。”

折柳把剝好的蛋遞給景聆,說:“是。”

景聆凝望著院內亂糟糟的一片,緩緩道:“其實他們搜到或是沒有搜到都沒有什麼區別,只要陳王想在我們頭上安插罪名,那麼任何一件小事都能成為罪名。”

折柳安靜地候在一旁,默不作聲。

景聆繼續道:“拿下平城原本是一件好事,可皇上卻給子定他們治了罪,今日這一遭,陳王又是要為難子定。”

折柳道:“侯爺功勳顯著,即便皇上與陳王不認可,大魏的百姓與官員人人心知肚明。”

景聆把粥碗放到桌上,府裡鬧哄哄的,她也沒了胃口。

“人人都尊他為功臣,或許,這才是最危險的地方。”景聆淡淡道。

刑部的人在侯府搜了一個上午,直到那些官員們都累了,吳間才准許讓他們停下來。如折柳所言,他們在府中來來回回搜了好幾圈,跟巫蠱有關的東西,卻一個都沒有找到。

吳間心有不甘,倘若自己就這樣把侯府的情況如實上報,陳王一定會認為自己辦事不力。

這時,珠玉端著景聆的安胎藥從膳房裡走了出來,吳間曾在秦太后身邊見過她幾次,一眼便認出了她。

吳間心生一計,連忙走上前去,粗魯地抓住了珠玉的手臂。

珠玉頓時嚇得一顫,連同手裡的安胎藥也一起摔在了地上。

珠玉不知所措地望著吳間,看上去格外窘迫,“吳大人?”

吳間上下打量了珠玉一眼,道:“你是秦太后身邊的宮女吧?”

“是……”珠玉的話音都帶著顫抖。

吳間女乾笑道:“你是秦太后身邊的宮女,如今怎麼會出現在武安侯府中?”

珠玉:“我……”

“她曾是興慶宮的宮女沒錯,但我如今有孕在身,秦太后當時便派她來我府中照顧我。”景聆聽到了屋外的動靜,從容不迫地走了出來。

景聆看向吳間,道:“秦太后是大魏罪人不錯,可她也是我的姨母,姨母擔心我這個晚輩的身體,故而派人來照顧我,這難道有什麼問題嗎?”

吳間頓時把珠玉的手抓得更緊,生怕她會跑了似的。

“有,當然有,這問題大著呢!”吳間大聲嚷嚷著,彷彿是在示威,“秦太后害死了先皇,而夫人您作為秦太后的外甥女,又被人告到官府的緣由也與先皇的死因有關,如今又在府中找到了秦太后生前的宮女,這樁樁件件,難道沒有問題嗎?”

景聆上下打量著吳間,輕笑一聲,道:“這些都只是您的猜測,連證據都沒有,難道就要這樣下結論,定我的罪?吳大人,你想給我定個什麼罪呢?”

“本官……”吳間墨者雙唇,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景聆的問題,沉默少頃後,吳間才道:“雖然暫時沒有充分物證,但那秋葵與這珠玉姑娘都算是人證,本官要將珠玉待會刑部審問,到時候供詞出來了,本官才好定罪。”

景聆眼裡頓時冒出了火星子,她冷哼道:“大魏如今只是換了個人當家,可不是連規矩也一道換了。我母家自大魏|建國起便功勳不斷,我父親受封鎮國公時你吳間是個什麼東西?你要從我手裡拿人,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什麼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