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雪紛飛,馬車車頂上覆上一層純白,帶著輕微的顛簸,進了永安坊。

時詡思忖片刻,道:「說實話,我更想帶你離開盛安,可皇上年幼,朝中多是沈杜之黨,或許還需要有人幫助皇上制衡。」

景聆抬頭看他,輕笑道:「那再待一段時間吧,都說三歲看老,他很快就會成為獨當一面的君主的。」

五個月後,景聆在侯府誕下了一名男嬰,取名時靖。

景聆生完孩子後看上去憔悴了不少,時詡想給她補身子,就日日在伙房裡給廚子打下手,給景聆熬湯。

景聆剛把孩子哄睡著,時詡就端著熱騰騰的雞湯從外面進來了,景聆聽見門口的動靜,連忙朝時詡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又指了指搖籃裡的時靖。

景聆掀開被子下床,時詡把湯擱到桌上後便來扶她。景聆動作輕緩,時詡也特地放慢了步子。

坐到榻上後,時詡便端起湯碗,舀了一勺子湯吹了吹,然後遞到景聆唇邊,喂她喝了下去。

「怎麼樣?」時詡見景聆嚥下了湯,就撲閃著眼睛,迫不及待地問她,希望從景聆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這是我自己做的,今天沒有讓張嬤嬤幫忙,雖然我很想讓你嘗第一口,但我怕難喝,就自己先嚐了一下,我感覺好像沒有很難喝,你覺得呢?」

景聆感覺時詡這副模樣有些可愛,便起了作弄時詡的心思。她抿了抿嘴,又在不經意間舔了舔唇,但就是不說話。jj.br>

時詡心裡急了,他迫切地想從景聆嘴裡知道答案,「是味道不好嗎?」

景聆的手肘撐在憑几上,捧著臉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時詡,讓人捉摸不透心思。

「你覺得不好喝就算了,我去給你弄點別的。」時詡說著就把那碗湯灌進了自己嘴裡,好歹自己熬了這麼久,還是別浪費了。

喉結伴隨著吞嚥的動作上下滾動,景聆打量著時詡,忽然伸出了手,嫰蔥般的食指輕輕勾上了時詡的衣襟,她重重地一捏,猛然把時詡拉向了自己。

時詡嘴裡還有半口湯沒嚥下去,但景聆突如其來的動作叫他猝不及防,他有種想把口中的湯水噴出去的衝動,可望著景聆泛著憔悴的臉,還是忍住了,直接嚥了下去。

「傻子……」景聆看著時詡的眼睛左右挪動,「你都喝完了,我喝什麼?」

「啊?」時詡睜了睜眼睛,腦子裡一片空白。

景聆拽緊了時詡的領口,忽地撐起身子,沒有絲毫猶豫地貼近了那兩片柔軟。

景聆閉上了眼睛,輕咬著時詡的唇瓣,又利用著唇齒間的那點巧勁兒,滑入其中。

憑几被推翻,沉重的身軀緊貼著景聆,寬大手掌捂在景聆腦後緩衝著被壓倒在榻上的力道。

一個人的進攻變成了兩個人的角逐,時詡怕傷著景聆,手裡不敢使太大的力氣,就把這麼久以來沉澱到心底的依戀化為唇齒之戲,給予與掠奪,皆由他來主導。

「唔……」景聆微皺著眉頭,感到喘不過氣來了,她捶著時詡的背,話音模糊,「起開……」

時詡這才放過了景聆,支著身體。

景聆蒼白的臉上透出紅潮,她雙眸迷濛,被蹂躪的唇瓣像枝頭飽滿的果實一樣,等人採擷。

「你再幫我倒湯過來吧,我喝一些。」景聆撐著軟榻坐了起來,理著微亂的髮絲,輕聲道。

沉浸在愉悅中的時詡回過神來,動作一時有些木訥,「好……」

很快,時詡就從廚房回來了,這次,他直接把整個湯罐都端了過來。

時詡舀了碗湯,用勺子攪了攪,道:「你好像,挺喜歡的。」

景聆嚥下一口湯輕輕一笑:「如果少放點鹽就好了。」

時詡端著碗的手突然一縮,「還是鹹了嗎?」

景聆拍了拍他的手腕,撫慰似的笑道:「我現在不太能吃重口的東西。」

「哦……」時詡的眼神中透露出歉意,「那我下次注意點。」

景聆眯著眸子淡笑,「前兩日我收到了阿眠姐從滿丘來的信,一月後要與滿丘新王一起入宮參拜。」

時詡一邊給她喂湯一邊道:「是的,宮中已經在著手準備接見滿丘使團了。」

景聆點著頭,若有所思,「我還未曾見過這位新王,只是從前聽說他十分懦弱,但自從你告訴我他弒君弒兄後,我對他的看法就發生了改變。我怕阿眠姐會被他欺負,但從阿眠姐的信中來看,她在成為於興的王后後,似乎比從前開心了許多。」

「於興就是為了淨瑤公主才反抗父兄,坐上了王位。既然是以性命為賭注得到的東西,他斷斷不會隨意丟棄,只是不知道他此番前來盛安,葫蘆裡是賣的什麼藥。」時詡道。

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盛安也進入了夏季。滿丘車馬浩浩蕩蕩地進入都城盛安,引來不少百姓圍觀。

於興帶來了許多滿丘良馬與金銀珠寶,並主動向賀暨提出稱臣。

而另一邊,景聆在府中也等來了賀眠。

兩年未見,賀眠比從前更加大氣華貴,景聆光看著她的打扮,就知道於興定然沒有虧待賀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