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歸京(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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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太后滿臉急色,景聆從懷中掏出帕子揉在手中,她說:“他一時喜歡我有什麼用?新鮮勁兒過了,也就淡了。姨母,他已經不喜歡我了。”
這話由景聆親口說出來,她自己心中都倍感酸澀,眼眶也慢慢染上了一層紅暈。
秦太后面色凝重,她思忖了片刻,說:“可哀家看他對你的感情不假,並不像是一時興起,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景聆動作輕柔地搖著頭,面露無辜:“聆兒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可他卻是親口對聆兒說的,他對聆兒已經沒有感覺了。”
秦太后不由自主地捏了捏下巴,口中念念:“這……沒有道理啊……”
景聆鵝黃色的帕子擋在眼下,靈活的眸子不斷觀察著秦太后的臉色,她說:“那日,他從滿丘人手裡抓到了一個名叫王度的魏國人,王度跟他說了些話之後,他對我的態度就變了,姨母,會不會是王度跟他說的話有問題?”
秦太后目光沉沉,她正色道:“如果哀家沒有記錯,這王度曾經是時取將軍的幕僚,原本聽說他早就死了,沒想到居然是去投奔了滿丘人,不過也對,他那樣的人,在大魏早就沒有了立錐之地。”
她果然知道!
景聆心中暗喜,卻故作疑惑問道:“姨母知道他?”
秦太后看了看景聆,遲疑了片刻才緩緩開口:“知道一些,這也是聽你舅舅提起的。這王度啊表面上跟時取將軍和和氣氣,背地裡又跟陳王沆瀣一氣。”
“姨母的意思是……”景聆猜測道:“時取將軍的死是陳王……”
秦太后別有意味地挑了挑眉,輕咳道:“這事兒啊哀家也只能跟你說這麼多了,這件事情並沒有表面上這麼簡單,你還是不要插手為好。不過,時詡回來了一定會開始查這件事,這倒是有些麻煩。”
“麻煩?”
秦太后看著景聆平靜的笑臉倏然一笑,她道:“這倒也麻煩不到哀家身上。”
“不是會讓姨母覺得憂心的事情就好。”景聆淺淺一笑,端起桌上的熱茶輕抿了一口。
景聆在興慶宮陪秦太后用了午膳,二人說了會兒話後秦太后便覺得有些睏倦,念春扶著秦太后去午休,臨走前,秦太后又交代讓珠玉陪景聆一同回府,也好在府裡照顧她。
秦太后總是不屑於在景聆面前掩藏自己的意圖,景聆也懶得推脫,便帶著珠玉一同出了宮。
午後的陽光灼烈而刺目,即使是在正月末,景聆坐在馬車裡也隱隱感覺到了熱意。
馬車出了安福門駛入朱雀大街,街上人潮洶湧,分外熱鬧,幾輛達官顯貴的馬車擠在人堆裡,卻誰都不肯相讓。
馬車外的各種叫貨郎的叫賣和街頭藝人的彈唱摻和在一起,透過車窗湧入景聆的耳蝸,她原本還靠在車廂內閉目養神,聽到這些嘈雜聲音心裡便升起了煩悶。
景聆頭痛地皺了皺眉,掀起窗簾看向窗外。
街邊正是一座盛安新開的酒樓,大多盛安的貴人也都是往那酒樓裡去的。
“是誰在設宴嗎?”景聆朝酒樓處望了望,在人堆裡找到了不少熟面孔。
珠玉猶豫了一下啊,確定景聆是在問自己後,她才慢吞吞地回答:“小姐前些日子在嶆城,所以不知道盛安發生的事情。盛安最近出現了一位新貴,他是姜老的學生,名叫尉遲章,聽說這幾年在地方政績斐然,所以被皇上親手提拔了上來,進御史臺做了御史中丞。”
“姜老的學生……”
景聆眸色微沉地望著窗外,想了想道:“說來我也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到過姜老了,上次除夕宮宴他也沒有過來,他最近怎麼樣了?”
珠玉回道:“姜老已經多日稱病不上朝了,看田大夫的意思,怕是沒多久了。據說這尉遲章也是姜老引薦給皇上的。”
“姜老一生無兒無女,這位學生應該是他的遺願了。”
景聆的眉眼間透出淡淡的哀傷,一陣清風忽而拂過景聆的臉頰,景聆撥了撥額前的碎髮,倏然被酒樓門口的一抹絳色吸引了目光。
景聆離酒樓較遠,看不清那人的模樣,只感覺他儀態極好,那一身絳紅官袍穿在他身上,更顯文人風骨。
男子擰起官袍快步走下臺階,弓下了身子給酒樓外幾輛馬車的主人挨個賠禮道歉,過了片刻,酒樓附近的馬車開始緩緩挪動,朱雀大街上總算恢復了暢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