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詡微微挑眉,坐在了張易搬來的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著眼前幾個無能狂怒的滿丘兵,指著那人道:“這個不錯,還會說魏國話,張參軍,就從他開始吧。”

“是。”張易輕點著頭,指示幾個兵卒將那人拉到時詡跟前。

那人的手腳上都拷著鐵鏈,被人摁著肩背還用滿丘話混合著魏國話邊走邊罵,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榮英嫌他聒噪。朝著他的腿彎處一記猛踹,那人雙腿一軟,頓時跪在了時詡跟前。

“卑鄙!”他扭過頭朝榮英怒罵。

時詡冷漠地注視著他張牙舞爪,隨即便抽出了劍懸在他的脖子上,那人肩膀一顫,才終於消停了下來。

時詡滿意地勾起唇角,沉聲道:“想活嗎?”

滿丘人輕哼一聲別過了頭,道:“做你們魏人的俘虜是我的恥辱!你殺了我吧!”

“呵。”時詡微偏起腦袋,冷冷地笑了一聲,“看來,是個不怕死的。”

時詡收了劍,蹲身對他平視,滿丘人眼裡的怒火依舊不減,胸腔伴隨著口鼻的呼吸微微起伏。

時詡露出一抹陰沉的笑,拍著他的肩膀道:“我很欣賞你不畏懼死亡的勇氣,但我怎麼會讓你的勇氣有用武之地呢?”

言罷,時詡便站了起來,他的面色倏然變得嚴肅,完全沒有了剛才與滿丘人說話時候的放浪不羈。

時詡指著牆邊積了一層灰的十字木樁,沉聲道:“把他綁去上面。”

張易吩咐了幾個兵卒後走到時詡跟前,拱手道:“侯爺,您這是……”

時詡笑道:“讓他在死前創造最後一點價值。”

那幾個兵卒動作快,就時詡與張易這兩句話的工夫,那滿丘人已經被綁上了木樁。

時詡抽出一把短刀,朝那人咧嘴一笑,隨即又迅速揚手,將短刀釘在了他腦後的木樁上。

時詡終於從他臉上看出了一絲懼意,時詡站直,道:“在這之前,我先問你幾個問題,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那人瞪著時詡,扭頭冷哼。

時詡並不把他倔強的舉動放在眼裡,他從懷裡掏出一支在白山上拾到的迷煙,道:“這是你們滿丘軍中使用的迷煙,我問你,哪裡來的?”

那人的餘光從時詡手中一掠而過,他揚起下巴露出一抹譏諷的笑,“滿丘軍隊使用的,當然是偉大的滿丘人民創造的。”

時詡俊朗的眉眼頓時沉了下去,他緊緊盯著那個滿丘人的臉,不肯放過他臉上露出的每一分神色,“那我再問你,你們三王子身邊有一個叫蒙爾度的魏人謀士。”

滿丘人在聽見“蒙爾度”這三個字時目光滯了一瞬,時詡又繼續道:“你在滿丘軍中待了這麼久,不至於關於他的一點風聲都沒聽說過吧?”

那人咬了咬口腔中的軟|肉,粗聲道:“我不知道。”

時詡面色緊繃,心尖上終於在這一刻冒出了火:“好一個不知道!”

他猛地將木樁上的匕首拔出,時詡看向候在一旁的幾個兵卒,示意他們過來。

時詡道:“在我們大魏有一種刑罰叫做凌遲。”

時詡將匕首遞給其中一個兵卒,又對其他人道:“把那幾個滿丘人挪過來,他們才應該是最佳的觀眾。”

言罷,時詡便徑直出了門。

前天中午,時詡在城外巡防,便看見有幾個滿丘人在城牆外鬼鬼祟祟,時詡沒有當即將他們抓住,而是一路跟蹤他們到了城外的山頭上。

若不是早有察覺,苦戰一夜是一回事,滿丘人向來手段陰損,今夜說不定還會有別的損失。

柴房中傳來了幾聲撕心裂肺的嘶吼,時詡脫力地靠在牆邊,迎著晚風揉了揉疲憊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