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毒手(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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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下越大,濃黑的厚雲與爆裂的雷電籠罩著盛安。
折柳眯著眸子緊盯著馬上的少年,溫熱的臉頰邊已經能夠感受到那冰涼的刃正拖著帷帽的輕紗慢慢朝上挪動。
折柳攥緊了刀柄,她的臉,絕對不能讓別人看到。
趁著時溪的注意力全都在自己的臉上,折柳迅速側身,攥著刀柄猛然一抽,反手敲開了時溪的長槍,而她頭頂的帷帽也被那長槍的尖端勾落,烏黑的長髮如瀑般散落。
時溪看著折柳愣了一瞬,折柳心有餘悸,在長髮的遮擋下踩著馬伕的腳跨上了馬背,疼得那馬伕哇哇直叫。
折柳一隻手捂著自己的臉一手拉著韁繩,夾緊馬腹就往旁側闖。
“攔住她!”時溪一聲怒吼指著那馬車緊隨其後。
這是時詡的私事,所以時溪帶出來的都是武安侯府的親兵,旁側的兩個親兵手裡拿著劍,可見那馬車來勢洶洶,他們怎麼都不敢攔上去,哆嗦著雙腳讓出了一條道來。
馬車沒了阻攔很快就穿過了朱雀大街直衝永安坊中,這永安坊中的路折柳再熟悉不過,來來回回連拐了幾個彎就把常年不在盛安的時溪甩在了後頭。
這馬車也是租的馬伕的車坊裡面的,今天又是被箭射,又是闖瓢潑大雨,又是走泥路的,這車身已經完全看不入眼了。
折柳一條路騎到盡頭,恰好就到了鄭府前,這鄭府,正是鄭少遠的府邸。
折柳在雨中微喘著氣,她翻身下馬掏出懷裡的面紗圍在臉上。
折柳敲了敲馬車,對安憶弦沉聲道:“下來。”
安憶弦連忙拉著簾子跳下了車,捂著胸口在草堆裡吐了起來。剛剛折柳騎得太急,他的胃裡早就被顛得翻江倒海了。
折柳剜了安憶弦一眼,覺得他沒有出息,她拍了拍安憶弦的背,雲淡風輕地說:“差不多得了,這馬車是不能再騎出去的了,你把錢賠給老伯。”
安憶弦啐了口唾沫扭頭看向折柳:“憑什麼要我給?”
折柳秀眉微挑,咬著字眼道:“我沒錢。”
安憶弦磨著下唇頂了頂腮,心有不甘地把鼓囊囊的錢袋塞進了馬伕手裡。
折柳輕咳一聲,那笑嘻嘻地掂量著銀兩的老伯連忙收斂了神色,這姑娘剛剛蹬了自己一路,他的腳都還疼著。
折柳道:“今天遇到這樣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這些錢算是陪您的馬車和馬的了,那些人追得急,這車扔這兒比您騎出去安全。”
馬伕想到剛剛的經歷頓時膽戰心驚,連連說好。
折柳輕輕點頭:“這天色也不早了,老伯您還是早些回去吧,另外,今晚的事情,為了我們雙方都安全,希望老伯出了永安坊就忘記這件事情。”
馬伕連忙點頭。
景聆一覺睡到了次日,或許是因為昨夜睡得很好,所以醒得也早。
景聆揉著眼睛剛撐著床板坐起來,寢殿前的簾子就被人掀開了,生機勃勃的陽光沒了床幔的阻擋更加肆無忌憚,刺得景聆睜不開眼。
重月跟著珠玉端著盆進來了,珠玉告訴景聆,昨晚太后來叫人送了話,今早與後宮女眷一起用早膳,叫景聆也一同過去。
景聆始終惦念著太后與陳王聯手的事情,可太后與陳王向來不睦,她此番與陳王聯手,必定是看到了令她動心的甜頭。
景聆到太后住的懷瑾閣時,還只有皇后沈願和季昭儀到場,景聆給太后皇后請了安後,太后就讓景聆坐在了離自己最近的位子上。
太后悠閒地喝著茶,與幾人聊了會兒天,但也只是問她們在行宮裡住得是否習慣,提醒她們要注意身體不要著涼了。
又等了一會兒,鄭貴妃和萬采女才打著哈欠進門。
太后輕笑,道:“好了,人都來齊了就用膳吧。”
景聆在殿內掃視著,到場的都是幾位熟面孔,鄭靨昨天封了婕妤,按理說也是要來的。
景聆試探著問秦太后道:“昨日不是新封了一位鄭婕妤嗎,姨母不等她了嗎?”
秦太后還未開口,坐在對面的萬采女卻搶了先,萬采女調笑著說道:“景小姐難道不知道嗎?鄭婕妤昨夜歇在勤政殿的,這時候都不知道醒了沒呢。”
萬采女話音一落,她身邊的季昭儀也發出了嬉笑聲。
景聆衝萬采女一笑,舀起面前的桂圓紅棗粥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