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若你留下助本君打理冥界諸事可好,空桑。”一道聲音遠處響起,而後在空桑身邊化出身形,繁複紋飾精黑長袍,頭負金冠,眉眼狹長,墨色的瞳孔隱約流過金色熒光,望向其瞳辨不出所言為真亦或是玩笑。

空桑倒是笑了笑,“此等玩笑可是開不得,不過是來看看我那惹親眷擔憂的表弟罷了。”

那人輕笑,滿是不如意的說了句兄弟什麼最是麻煩。

“你還要在此停留多久。”

“我?多待些時日也無不可,姨母若是見回的早,怕是又該念我不盡心了。”空桑並不想被長輩嘮叨。

“我這冥府能苦了他麼,讓你隔三差五的過來,言司鬼神之師,哼。”他未再說下去,這冥界的鬼神之師何時動用過,不外乎養個閒人,只知守著那池子不會開的破花。

“勞帝君擔待了,空桑這廂有禮。”面子這事,得給足。

然冥主並不吃這一套,誰人不知,他最是厭惡有人稱其為帝,熟知的都要尊其為太華真人。

“白帝果然同有些神一般惹人厭,無怪乎名字都是一樣。”太華真人最見不得的,便是那些閒遊神仙,整日擔著虛名,地位尊崇,卻無所事事的緊。

白帝空桑,司掌西域。

“本君不同你逞口舌,你且告訴他,忘川邊的花都開到站不下腳了,本君可不甚喜歡,若是哪日開到本君座前,莫怪本君連根扔下地獄。”太華真人說罷,便轉身離開,餘空桑扯著嗓子問詢他又要去何處,而後無奈搖搖頭,他慣是看不慣閒散無主事的神仙,可還不是自己將偌大的冥界扔給下屬北陰,而後逍遙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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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榮又一次拜訪玉函仙人,此次她來求一方可藏匿的法器。

玉函這些日子見不到人也就算了,見到了嘉榮那股氣就順不了,沒拿來凌上池水,還拐了他的葫蘆!

只是他一番聲討還未說出口,就被那股氣勢哄住了。

“這法器,有倒是有,但也分品級,藏匿即為遮掩,即為遮,那就要看仙子要遮的是誰人的眼了。”玉函問道。

“遮神仙的眼,要無論何種法術,都不能尋到。”

半盞茶之後,嘉榮離開了洞府,實在是迫不得已,那玉函仙人此次,竟是要一條九尾白狐的尾巴才肯換出法器,她覺得,還是先去盜取凌上池水,看能否作為交換。

此次嘉榮並未直接去九重天,而是先回了家,她有‘麻煩’要去解決。

進家門的時候天還未明,卻見因果已然在房中看起了書卷,爐火上煎著茶,噼啪作響,她走過去,攀在他的背上,見人沒甚反應,便心虛的慢慢搖著晃著,讓人再看不下去書。

小廝進門的時候,便見到這一副親暱的場面,主家只是揮手示意自己退下,但端著的飯食卻不知該怎麼辦,踟躕了些許便只能放在門邊,然後闔上門走了。

嘉榮正打算狗腿的獻獻殷勤,去端了飯食,卻被因果從背後扯到了懷中,那認真看向自己的眼,沒有喜悅,也沒有怒氣,平靜的讓嘉榮仿若透過他看到了另一個人,下意識的便伸出手去遮那雙眼。

殷過鉗住她的臂膀制止了她,而後攬在懷中,“不要再離開了,阿榮。”

她能聽出他的無奈,可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你總是傷心而歸。”殷過不知究竟在她身上發生過什麼,也不知為何她不能把實情告知於自己,卻再不想她這般難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