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更驚奇的一幕是,木公坦然應對,甚至連話都未說,只是瞧著金母,便叫金母瞪大了眸子,震驚的連連後退。

嘉榮此時看向溟涬,想要偷偷打聽打聽發生什麼,可是卻從他的眼底也瞧出了困惑。

好傢伙……

合著這他也是懵的啊……

“你都知道,你居然都知道……”金母似乎洩了渾身的力氣,有什麼支撐著她萬年的東西悄然流逝,“可是你不知道我,你永遠都不知道我……”

木公未說話,只是看著她,眼中似有悲憫。

“我不出芳靈之墟,從不是為你的所作所為,金母是你,亦是天地之神,這不單單是個名號,亦是你所擔當的責任。”

金母此時淡漠的瞧了木公一眼,那眼中似乎悲哀,“那你便是從來也不需要我,只要我擔得起這神洲之職罷了。”

“這七萬年來,你做的很好。”木公聞言笑著說道,面上竟是一副少年人的模樣來,可唯獨沒有金母期望見到的神情。

嘉榮看到的一瞬間,便明白了金母又為何執念至此,隨即她又想到了溟涬,便發現木公和他之間,真的有些相似。

木公就像是溟涬耐心溫柔的一面,只是這一面溟涬鮮少露出,可她也知道,金母想要的自然不是這溫柔。

“掌司仙職,是我唯一的責任,我不需要是誰,只要能擔當的起,這世間便誰人都能成為金母。”

那聲音略帶滄桑,嘉榮不由得皺起了眉,這似乎不該是金母能說出口的話來。

緊接著金母便轉了頭,對向了溟涬,說道,“祖神不是問我何來時序之能?我本就生來掌控時序,天生如此,所以,我避過了大荒之禍……”

金母話說一半,嘉榮眼見溟涬的手一遲,隨即犀利的眼神落在了眼前人身上,彷彿要殺了她一般。

金母下意識的手腳一軟,又是木公扶住了她。

“祖神何須如此瞧我,發生了什麼我亦不知,我本失敗,以為必死無疑,可事實並非如此,你說這緣由能是什麼呢?”

金母下意識的推開了木公的手,說完,還看向了嘉榮的位置。

嘉榮現在是聽得一塌糊塗,完全不知這各中緣由,更遑論金母這意味深長的一眼了。

然則下一瞬,她便也沒了這聽下去的機會。

溟涬接過昏睡過去的嘉榮,將她打橫抱起,帶回了臥房之中,金母在院中還待發呆,恍惚間一股疾風襲來,再睜眼已是如跌落深淵。

“說清楚。”

短短三個字而已,那聲音冷冽的像是十萬裡的荒原寸息不生,更是叫人連呼吸都覺得刺痛。

“七萬年前,我睜開眼,便已然人在神洲之巔……”金母驟然暗啞的聲音開始了訴說。

那時的神洲還不是這般模樣,她睜開眼的一瞬間,便只覺得這裡安靜的厲害,雖然入目皆是山河樹木,可是連一絲鳥鳴都未有,後來她才知道,在那一天,這神洲之主金母,不知為何在神洲嘶鳴,幾乎迫的本就稀少生靈的神洲近乎一片死寂。

那時候,她還不明白,自己即將成為誰。

“我從大荒而來,為避天命,借時序之能將自己救了下來,我去到了更遠的時序之外,卻終究避不過命運的主宰……”金母痛苦的閉上眼,那是她不論為神為妖,都無法忘卻的一種感覺——死亡的感覺。

可是再睜開眼,她卻是沒想到自己能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