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當軍醫脫下他的盔甲撕開衣服時,卻看到徐盛肩膀上那個恐怖的,帶有灼燒痕跡的血洞,心中一片駭然。

“徐勝、郭濤!你們在樹林裡到底遇到了什麼?有多少敵人?”

徐勝肩部中了一槍,此時不住咳嗽,郭濤的臉色有些發白道:“大將軍,我們...我們沒看到敵人...!他們似乎藏在遠處,用一種特別厲害的火器在向我們射擊!徐將軍他就是中了那種火器的暗算!”

“什麼?沒看到人就被打成這樣?”

拓跋長離心中憤怒,但卻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他大喝一聲道:“帶著徐盛快速前進!離開這裡!”

不得不說,拓跋長離的決定是對的。

如果他們還是小心翼翼只注意腳下的地溝,那麼樹林兩側的狙擊手就能從容不迫的對他們展開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如果這些騎兵想要衝進樹林找到狙擊手,那麼早就埋伏在灌木叢中,身上穿著吉利服的火槍隊便會給予他們一陣排槍射擊。

這種遠近相互配合的的射擊戰術他們已經相當成熟,而這一次只不過是他們的實踐之旅。

黑騎軍們加快了前進速度,即便腳下是坑坑窪窪的溝壑,但他們的戰馬仍然一腳深一腳淺的快速向前移動。

可是忽然間,行走在前方的戰馬人力而起,發出了一聲哀嚎。

有騎兵大喊道:“溝壑裡藏有竹矛!大家小心陷阱!”

好麼...後退吧,那條平坦大路上肯定還藏有未被觸發的轟天雷。

前進吧,似乎所有人都知道一定佈滿了陷阱。

原地不動吧,那些藏於樹林中的可怕槍手便會一個個收割他們的生命。

黑騎軍似乎陷入到了進退兩難的境地之中。

“前進前進!即便前面有陷阱我們也要將它們全部踏平!我們黑騎軍何時打過這麼窩囊的仗?找到敵人!撕碎他們!”

在拓跋長離的帶領下,這群黑騎軍發了瘋似地向前奔湧而行。

他們像是看不到那些陷阱似的,即便有戰馬馬失前蹄踩中了那些陷阱,馬背上的騎士也會立刻放棄戰馬,改為步行前進。

可就在這時,前方卻猛地響起一陣爆炸聲,塵土再次高濺到半空。

“這...這些地溝裡也藏有轟天雷!大家小心!”

拓跋長離目次欲裂,發狠一聲喊道:“把受傷的戰馬趕到最前方,用它們來排除陷阱和轟天雷!其餘士兵下馬前進!都拿上盾牌!”

許多騎兵跳下戰馬,讓那些受傷的馬匹或年老的馬匹走在隊伍最前方。

他們一邊驅趕著這些戰馬一邊舉起盾牌,時刻留意著樹林兩側可能會出現的突襲。

“大將軍!徐將軍他...他恐怕不行了...!”

忽然,軍中有人大喊。

拓跋長離放慢了腳步,看著被一名士兵放在戰馬前方的徐勝。

徐盛此刻雙眼有些渙散,肩部的傷口雖然已被包紮,但鮮血早已染紅了紗布,一直向外流淌。由於失血過多,他的臉色和嘴唇都白的令人害怕。

“大將軍...”徐勝口中喃喃道:“大將軍...請一定要將我的骨灰帶回家鄉...把我和我的父母葬在一起...告訴他們...孩兒不孝...下輩子...再伺候二老....”

徐勝的話越說聲音越小,到了最後已經完全無法聽清。

拓跋長離臉色陰沉得能擰出水來,他落在了徐勝身側,伸出手放在對方脖脛處,小聲道:“你安心的去吧,我們一定會給你報仇的。”

說完他手上用力,一把捏斷了徐勝的脖子,讓自己這位跟隨許久的屬下徹底斷氣。

旁邊的郭濤看到這一幕不免有些唏噓。他沒有說話,但眼中卻藏著一抹濃濃的恐懼。

自從他們跟著拓跋長離退守漠北以來,黑騎軍的日子便一天不如一天。

雖然大將軍帶兵打仗很厲害,這他們也承認。可是在養兵治國方面卻真的缺乏經驗與必要的人才,這才導致黑騎軍一步步走到了今天這幅田地。

如果當時他們是擁護寇南霜的一方該有多好....

郭濤不由得在心中這樣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