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澹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對上趙崇憲的眼睛他真的虛了。

太可怕了,將他的心思全部說中!

要不是他沒對任何說過自己想法的話,說不定他都要懷疑趙崇憲在他身邊安插間諜了。

何澹拿起桌上已經涼透了的茶水狠狠喝了一口,才將驚起的心安撫了下來。

不過蒼白無力的臉色說明此刻他並不如表面表現的那麼平靜。

何澹複雜的心思幾經反轉,最後看著趙崇憲悠閒的表情中緩緩道:“趙師擇如果復起的話,確實能帶來地方的助力。

畢竟他臨安知府被摘掉還沒有一天,他在地方上的力量並未損失。

那些學生如能發動四方士紳,以及黨人支援的話,確實可代表民間大部分力量。

中樞的話,吏部尚書與韓侂胃有仇,刑部尚書也可爭取過來。

如此一來在中樞雖然無法壓過韓侂胃,但自保有餘。

這幾方中唯獨軍隊,我是無半分把握。”

說到此處,何澹或許是怕被趙崇憲笑話,於是解釋道:“不是我沒能力拉攏軍方,而是韓侂胃太獨了。

韓侂胃特別霸道,將軍權看的特別死,不容任何沾染,幾大駐屯軍皆由韓侂胃心腹提領,就是官家都插不上手。

沒有軍隊武力保護的勢力便猶如空中樓閣,看似美幻,實則一觸即破!

一旦將韓侂胃逼急了,那個莽夫一旦不顧規矩,來個以力破之,我等皆會成為階下囚!

以韓莽夫的性格,說不定我等都會在鍘刀下走一遭啊!

太危險了,沒有軍隊支援,其他人縱是再記恨韓侂胃,也不會冒險的。”

趙崇憲突然笑了笑說道:“不錯,你說的這些確實是危險。”

何澹看著通情達理的趙崇憲,終於放鬆心情道:“趙侍郎明白自然最後,為了眾人安全,一舉成功,此事還得從長計議,急不得。”

“哈哈!”趙崇憲看著謹慎小心的何澹,突然大笑道:

“何相還是太過悲觀小心了,一個韓侂胃還不至於如此重視,他軍權重能重的過否岳飛否?能重的過韓良臣否?”

何澹看著狂妄自大的趙崇憲,突然有些不悅道:“韓侂胃不可小覷,對付韓侂胃萬不可自大。

秦檜當年可是有淮西軍支援的,這兩者不可比,不一樣。

我手中無些許軍權,對上韓侂胃不得不謹慎小心,一旦出事可沒有再來一次的機會。”

“你沒有淮西軍支援,但你有我大金八旗勁旅支援,難道淮西軍還能比我八旗勇士厲害!”

聽著趙崇憲的話,何澹不由地揉了揉眼睛,無奈道:“這不一樣,八旗再厲害也不是我大宋自己的軍隊。

我這是內部奪取,又不是與外敵打仗,在這種事情上八旗還真不如淮西軍。”

“必須是宋軍?”

“對,必須是宋軍,還得是駐屯大軍,其他的廂軍等指望不上。”

“你這麼說我就明白了。”趙崇憲恍然大悟道:“必須是宋軍,必須是御營或三衙軍。

而且還必須是一支大軍,少了不行,少了就壓不過韓侂胃在軍隊的勢力,對吧?”

“就是如此!”何澹先是讚賞一句,爾後無可奈何道:“可這樣一支軍隊上哪去找?

臨安的兵馬都在韓侂胃麾下,想要策反韓侂胃這些軍中心腹太難了,我現在也沒辦法啊!”

看著失落的何澹,趙崇憲突然詭異一笑,幽幽道:“或許我有辦法幫你解決這個難題。”

“你有辦法?”何澹先是震驚的看著趙崇憲,然後不可思議的問道,緊接著好似想起什麼似的,又突然垂頭喪氣道:

“你是想說黨人組織的那些叛軍吧?

沒用的,一群土匪、烏合之眾,小事或可行,在這種大事上沒有一點作用。”

“誰告訴你說是黨人叛軍呢?”

“你不是說”

“我有說是叛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