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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京,崔府……

身前鋪滿請戰書的崔忠獻,跪坐在自己書房中,目光從一張張言辭犀利的請戰書上飄過,越看越怒不可遏!

崔忠粹這個廢物,枉費自己期望與他,更為栽培他,將十萬大軍交給他統領,結果他居然敢不戰而逃。

“賊子負我!”

彭!一聲巨響,桌面被崔忠獻一腳踹翻,目光如刀,盯著堂下跪拜著的信使,冰冷道:“你家將軍為何不戰而逃,更棄西京?”

崔忠粹的信使額頭冷汗直流,卻還是按照來之前崔忠粹囑咐的話語回道:“撤退西京非我家將軍本意,實乃當時局勢艱難,將軍不得不撤。

好叫柱國明白,當時金軍南下西京大軍不下五十萬!

且西京城內有亂民作亂,平城守將金富源更是勾結金人,放金軍南下!

內憂外患之下,士兵將領皆無死守之心,崔將軍想與西京共存亡,卻礙不過軍心大勢,故只能出此下策!

崔將軍也不容易啊,還望柱國明鑑啊!”

“放你孃的狗屁!”崔忠獻聽到信使的顛倒黑白,如崔忠粹平時這般涵養之人,都忍不住爆粗口道:“你當我是聾子瞎子,什麼都不知道嗎!

我問你答,敢有一句假話,定要誅你九族!

崔忠粹撤出西京時,是不是還作詩說“離西非我意,但願金軍退。

百將領兵盡喪師,唯我八萬全身退”?”

信使剛想否認,但迎著崔忠獻殺人的目光,明白自己敢說一句假話真有可能命喪當場。

只能一邊心中埋怨你們兩兄弟的事,牽扯我這個小人物幹嘛,一邊硬著頭皮回道:“是作了這首不算詩的詩。”

“他是不是還將原本運軍需的車,拿來運他從西京搶來財物了?”

“是。”

“那軍需了?”

“扔在西京了。”

“多少!”

“兩萬大軍的裝備。”

“草你娘!怎麼不把他自己扔在西京!”

已經放開了的崔忠獻,便不再顧及自己的形象,言行舉止中充滿了暴虐浮躁,如同發怒的勐獸般對著信使繼續問道:

“他是不是還對外人說,是我下令讓他不抵抗,是我下令讓他撤出西京的?”

“沒說柱國,崔將軍對外人說的是,朝廷下令不抵抗,撤出西京,之後與金國議和時,便可有周旋的餘地。”

“哦,那我是不是還要謝謝他啊?

朝廷不就代表的是我嗎,他是我弟弟,他這麼說不就等於告訴天下人,是我下令讓他棄守西京的了!

我準他便宜從事,他就給我理解成不抵抗?

到頭來還將屎盆子扣我頭上!

王八蛋,若他不是我弟弟,我真想一刀宰了他!”

“阿……西吧(娘……希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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