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中都徐王府內,完顏永蹈一臉陰沉的看著手中由中書省下達的詔令。

在完顏永蹈身旁站有一個身體高大的武官,以及一個留有山羊鬍的瘦小老頭。此二人乃是完顏永蹈的心腹手足。

這時那武官看著滿是怒氣的徐王,以及一臉淡定從容的老頭,不由的說道:“主子,難道咋們就這麼被趕出京去?就沒有其他的法子了麼?”

那老頭聽聞武官所說,撫了撫鬍子道:“是啊!就這被皇帝一腳踢出了京,咋們之前在宮中的佈置,被皇帝一一化解,現在咋們在京中的一切,也打了水漂嘍!”

武官聽到自己等人歷年所做全部成了無用之功後,急忙道:“那就沒有其他法子可以化解嗎,緹幕先生您最聰明瞭,定可以有辦法化解吧。”

那叫作緹幕的老頭,苦笑的搖了搖頭道:“我哪有什麼法子,此非人力可所為。

皇帝下旨中樞制令,大王是不走也得走。

老夫之前就已經說過,對於皇帝要尊敬要隱忍,方可成大業。

可大王是虎暴脾氣,對於皇帝的不滿都快擺到臉上了。

皇帝定然會有猜忌,將大王趕出中都。以前在中都所做的一切都成了無用之功。”

完顏永蹈聽出自己謀士對自己的不滿,出言道:“先生不必再說,此次是本王的錯。

不過叫本王去學完顏永濟那個小人,對那完顏璟小兒獻媚巴結,本王是絕不會去做,本王咽不下心中這口氣。

遷本王為定武軍節度使,這是在拔本王於中都的羽翼。

改徐為鄭,這是那黃口小兒在侮辱本王。

徐乃世宗先皇所賜予本王,豎子改徐為鄭,這是在告訴本王,現在他是皇帝,本王所擁有的一切都是他所賞賜,要本王看清形勢,他即可賞賜本王也可處決本王。

現在賞罰俱在他手,他勢大,但他不可能永遠勢大。

等著吧,本王早晚有一天會回到這中都城,不過下一次將是本王收拾他了。”

老頭聽到完顏永蹈的言語,高興的讚賞道:“老夫最為欣賞大王這股永不服輸的念頭。

此次大王出京,倒也不全是禍事。

在老夫看來,大王脾氣難控。

留在京中,說不定哪天就會惹怒了皇帝,一旦雷霆降下,怕是連一點反制手段都沒有。

而此次出京遠離中樞,大王猶如龍歸大海,虎入山林!

天高皇帝遠,說不定真正的大業之處就在於地方。”

完顏永蹈聽到老頭的一番分析,心中也有了底氣,上前抓住老頭的手道:“先生大才,此次本王落魄,還望先生不離不棄,繼續與本王指點迷津。”

老頭矜持一笑道:“大王放心,老夫雖不才,但也會一直追隨大王左右。

大王體中有一半我漢人血脈,登基為皇,比那完顏璟最為合適不過。

這天下不該只是一族之天下,而是天下萬族之天下。”

完顏永蹈出言道:“先生放心,若本王登得大位,定會改變朝中亂政。

看看完顏璟所做之事,只會用宗室女真貴族,對於漢家大才是登不得高位。

哪怕是其剛組建之東閣,除翰林侍制趙可,與工部侍郎張萬公二人外,在無一個漢家人才。

可見其心中狹隘,眼光短淺,不配做我大金皇帝。

我大金之帝王應該要海納百川,胸襟開闊,對於有才華之人,不分各族均要錄用,此才乃帝王之態。”

就在完顏永蹈跟自己謀士吐槽完顏璟之時,完顏永蹈並不知道自己等人所說的話,已被別人偷聽了去。

就在完顏永蹈的大房外,有一個下人打扮的家丁,將完顏永蹈等人所說的話全部偷偷記錄在紙上。

而這名下人一臉的憨厚相,任誰也不會想到,平常在府上唯唯落落誰人都可欺負的掃地家丁,會幹出如此膽大妄為之事。

這一臉憨厚相的下人,將所有話語記錄完後,便推著裝垃圾的木車,跟府上的其他一行人出府倒垃圾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