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惇一臉尷尬不知該如何回答。此時左丞相周必大躬身道:“望上皇慎言,上皇身為人主,怎能出此粗魯不堪之言,此言於禮不合,望上皇改之。”

趙昚聽到周必大這麼說,乾笑了笑道:“是是是,相公說得對,必改之。”

趙昚說完,跳過這個話題問道:“那不知金帝駕崩後,由何人即位啊?”

留正躬身回道:“說是由皇太孫完顏璟即位。”

趙昚年齡大了,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完顏璟這號人物,便問道:“這完顏璟是何人啊,多大了?”

留正正色道:“完顏璟乃是金國已故太子完顏允恭之子,應該有個二十多歲。”

趙昚聞言,笑道:“原來是個黃口小兒,不必放在心上,金使來後就由皇帝接見吧,朕就不見了。”

趙昚說完又回到桌前看起書來。

趙惇聞言太上皇此言,心裡滿是苦澀。好事由你處理了,輪不到自己,這等見金使稱侄做小伏低之事由自己去做,真是不當人父啊!

趙惇一想到自己四十多歲人了,要給二十多歲跟自己兒子一般大的小子稱侄叫叔,心中委屈至極。

趙昚看著書抬頭看了一眼滿臉委屈趙惇,便未理他,趙昚當然知道趙惇在想什麼,但是不讓趙惇去接見金使,難道還讓自己這個老年人去丟人嗎!

皇帝不只是權利,還有責任,這點委屈都受不了,還如何做我大宋的皇帝。自己以前不明白高宗為何要傳位給自己,現在明白了這皇帝就是個背鍋的,好事自己來做,壞事還是由皇帝去背鍋吧,這才叫英明神武。

……

幾日後趙惇在大朝會接見金國使臣大理卿王元德。宋廷決定以起居舍人諸葛廷瑞使金國為弔喪禮臣。

宋國臨安府位於城北的嘉王府內……

大堂內坐有二人,一人二十多歲臉色秀麗,一身貴氣,另一人三十多歲拿著茶杯一臉嚴肅。

這是年輕少年一臉怒意道:“節夫你是不知那金使之猖狂,今日在朝堂之上一口一個侄國、一口一個下邦,還想要父皇給那金帝戴孝,真是欺人太甚!真當我大宋無人乎!”

那喚作節夫之人喝了口茶,一臉平靜的笑道:“大王何必如此在意了,金使南來那次這朝堂上太平過。”

那少年王爺,看到眼前之人還能笑出聲來,起身一把奪過他手中茶杯,將其摔碎,怒吼道:“你還能笑的出,金使每次南來對我大宋是百般刁難,難道就這麼忍著,孤不氣那金使無禮,猶憤恨上至皇帝下至百官把這當成理所當然之事,看看今日朝中百官,對那金使是左一句大國天使,右一句上國使節,將我國家之顏面盡失。孤恨不得手持三尺青鋒,提百萬虎賁直搗幽燕,成太祖未盡之功業,以抒孤心中之痛恨。”

那叫節夫的中年人聽完少年所說後,臉色一振道:“想不到嘉王殿下此等豪情萬丈,倒是我韓侂冑不知國家之屈辱呢。”

韓侂冑站起身來,對著嘉王道:“你趙擴只是親王,又不是皇帝,而我韓侂冑只是個汝州防禦使兼知閤門事而已,縱是你我有萬般抱負,有再多的才華又能如何,只能在這空談犬吠罷了。”

嘉王趙擴反駁道:“不會的,大宋肯定能崛起,你我二人也能一報國家之事。”

韓侂冑聽到趙擴如此之說,大笑道:“哈哈哈哈!嘉王何須自欺欺人呢?幼稚!小兒之見,你一日不成皇帝,我一日不成宰相,大宋一日別想有所作為,別想雪恥報仇。”

趙擴看著因為激動而滿臉通紅的韓侂冑,想說些什麼,最後化作一聲長嘆。

趙擴抓著韓侂冑的手小聲自語道:“會的,我們一定會的,孤發誓它日一定要將今日之恥,百般報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