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防,前座的第三人回頭,「秦總,要不麻煩您自己開一下車吧。」是秘書許彬。

秦堯之:「?」

「我現在需要趕到公司主持例會,但是我看您……」他輕咳一聲,「應該不會那麼早過來。」

秦堯之沉默片刻。

「下車。」

許彬:「好咧。」

「還有你。」秦堯之看向顧夏,「坐到副駕駛來。」

車開到了一個公園的人造湖邊。

今日無風,雖然是冬日,但是也不令人覺得過於寒冷,尤其是顧夏披上秦堯之的大衣之後,只覺得周遭凋零的景緻都另有一番美感。

「衣服給我了,你穿什麼。」

「你穿著吧,我要是冷了,後備箱裡有備用的。」

顧夏攏了攏大衣,兩個人一前一後走上木棧道,秦堯之始終落後她半個身位。

秦堯之問:「你怎麼會出現在那裡?」

理智回籠,顧夏望向男人的側臉,「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

她知道秦堯之家的位置,也知道閱江資本的位置,根本就不會經過他們相遇的那條街道。

秦堯之頓了一下,「我是從……家裡出來的。」

顧夏怔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另一個地方。

不是獨居的公寓,而是他繼母江珊所住的地方。

「秦堯之。」她驟地停下來,她身後的男人始料未及,胸膛直接撞上她的背。

他伸手,將踉蹌向前的女人扶著站穩。

堅硬的觸感大面積的傳來,顧夏有些尷尬。

她輕輕嗓子,「你父親……」

只起了一個頭,秦堯之就知道她要問什麼了。

「冉恩告訴你的?早知道他話多,我就不應該跟他說那麼多事。」

「為什麼?」

秦堯之輕描淡寫,「腿腳不方便,沒站穩,從樓上跌下去了。」

「……我很抱歉。」

「生死有命,你抱歉什麼。」秦堯之一抬下頜,「你看。」

顧夏順著秦堯之眼神的方向遠眺,湖心有兩個小黑點。

「天鵝?」

「是鴛鴦。」

「哦。」

對話實在乏善可陳。

他沒有看她,目光落在那對鴛鴦身上,「如果沒有那件事,如果你我之間的那些阻礙不會剛巧趕在一起,如果我堅持放棄了所有的東西不出國,我們現在會不會還好好的在一起,甚至已經結婚了。」畢竟他那麼愛她,畢竟他相信他們那麼相愛。

「不知道。」她更想說,不會,可是這個回答太過殘忍。

——她替他做出了選擇。

他身邊能放棄的東西,她是最輕易的。

「不是。」秦堯之看向她,突然說,「不管你心裡在想什麼,都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