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堯之沒有知己。

沈聞博心知肚明,自己充其量是佔了兩家有交情、認識久的原因,甚至他們初中、高中、大學都是同一個,才算得上是個能跟秦堯之說得上話的人。

秦堯之擁有一切,也擁有孤單。

他從小就智商卓絕,卻性格冷淡,獨來獨往慣了,同齡人都在上大學的年紀,他已經早早修完了學分,進

入父親的公司,主導了幾次融資,將瀕臨破產的企業轉危為安。哪怕後來家裡出了事,被迫遠走國外,依舊可以在幾年後捲土重來。

天選男主的經歷也不過如此了。

這樣一個住在神壇上的男人,連想一下他跟女人牽手都覺得是褻瀆,竟然在眾人的眼皮底下,跟顧夏偷偷交往了兩年。

顧夏——沈聞博努力回憶。

她長得漂亮,所以在學校很有名氣,甚至模糊的印象中,她是有幾分驕矜明媚的,神采飛揚,像六月盛夏的驕陽,熠熠生輝。

除此之外,乏善可陳,只能說是個優秀的普通人。為什麼秦堯之喜歡,陸北也喜歡?

他一個人絮絮叨叨半天,秦堯之卻一句話都不附和。

沈聞博洩氣地說:「兩個女人,你到底要怎麼選?」

秦堯之喉結微動,「訂婚,是有原因的。」

有,但是不願意說,沈聞博懂,他的優點之一就是從不多問。

「那你現在想怎麼辦。」

秦堯之抿唇不語。

「你不會是那種左擁右抱的人吧……那你還不如……把她讓給陸北。」沈聞博難得說了一句真心話,「你在國外這五年,陸北幫了我很多,你是我的朋友不假,但是同時,我也願意為了陸北做一切的事。」.

秦堯之的酒杯重重地擱在桌面上,一臉陰翳,堅定地說:「不可能。」

理由無論找了多少,不過就是一個放不下。

「你曾經說,你們分手是因為性格不合,這話聽起來就是在騙人,但是你不想說,我就不問了。」沈聞博萬分費解,「可是你在國外這五年,沒她不也行嗎?怎麼一回國,還就放不下手了呢?」

「五年……人有多少個五年。」

秦堯之喃喃自語,他的視線落在遠處,沒有焦點,像陷進了一場旖旎的幻境裡,自拔不得,愈加深陷。

「我在國外這些年,也做過春夢,可夢裡都是她。」

沈聞博無語。

「那你不去找她,還跟我在這裡喝酒?顧夏那個女人,哪怕我對她不怎麼了解,我都知道,她絕對不會因為金錢或者你多優秀,就甘願做你見不得光的情人。」沈聞博突然瞪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你該不會是,不敢面對她吧。」

秦堯之緊抿唇,今天晚上,如果跪下來就能解決一切問題……他會。

可是他知道,無論他做什麼都是徒勞。

電話響了起來,明知不可能是顧夏,秦堯之還是瞬間接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