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夏沒說話,車窗落下一條縫隙,寒風猛地湧入車內,她的頭髮如同女妖狂舞,在狹小的空間內四下亂飛,遮擋住了視線。

等紅綠燈的功夫,陸北傾身托腮瞧著顧夏,帶著點玩味,「怎麼?傷心了?」

他還在添油加醋,「我也沒想到秦堯之看著不沾女色,實際上玩得這麼花,連你都瞞住了。」

「棋差一招,沒什麼可說的,你也犯不著傷心。」

她把頭

倚在玻璃上,寒意侵骨。

顧夏不是不相信秦堯之另有隱情。

可是無論是什麼隱情,他都為了得到另一種東西,選擇放棄她。

「我們去哪兒?」

陸北問完,久久沒得到顧夏的回應,他的臉色又陰沉下來,「雖然說往秦堯之身上扎刀子這件事,我的確是樂意的,可是我也不是你能隨意利用的人。」

他眼中浮現出一抹陰翳,像條毒蛇鎖定了自己的獵物,死也不可能鬆口,「這個時候,我不可能會放你走的。」

他偏頭,想從她臉上看出一絲緊張亦或是害怕的情緒。

顧夏扭過頭,靜靜地回望,「我沒有想走。」

她說的篤定,這種語氣似乎就在說:瞧,別懷疑,我現在堅定的選擇了你。

陸北的心忽然砰砰地跳了起來。

綠燈亮了起來。

他踩下油門,馬達聲轟然,在深夜的馬路上肆無忌憚地疾馳。

「堯之哥哥。」

馮安然走了出來,外面氣溫低,她身上裹了一件大衣,脖頸和纖細的腳踝露在外面,顯得身材更加消瘦,「你怎麼出來了?」

秦堯之往馮安然身後看了一眼,見只有她一個人,於是垂下眼,「沒什麼,透口氣。」

「你回國的目的不是已經達成了嗎?怎麼你看起來並不開心。」

他像是在問她,但是話裡卻也沒有多少求證之意,又像是隨口而出:「我回國是什麼目的?」

馮安然覷著秦堯之的臉,「別人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回國難道不是為了對陸家復仇嗎?如果不是因為這件事,阿姨也不會讓你回國見到那個女人的,知道陸北的未婚妻是她的時候,她發了好大的脾氣,你再三保證——」

「安然。」秦堯之神色懨懨,打斷了她的話,「你出來很久了,不用陪在她身邊嗎?」

哪怕沒有說名字,馮安然也知道他在講什麼。

馮安然笑彎了眼睛,「放心吧堯之哥哥,阿姨今天狀態挺好的,見到了一些老朋友,她很高興。只不過剛才喝了一點酒,咳嗽了一陣,但是有醫生陪著,不會有大問題的。哦差點忘了,她在找你,我們一起回去吧。」

秦堯之垂著頭,沒有人能看得清他此刻的表情。

「好。」

越往居民區行駛,氣氛越是幽靜。

這條路顧夏已經十分熟悉了,她曾經像一隻斷了翅膀的白鴿,被困在這裡兩三年,日復一日,都是相同的風景。

顧夏很久沒回這個別墅了。

在路遠酒店集團最艱難的時候,陸北也曾出售了一些不動產來支付給供應商的貨款,可是這座別墅卻一直被保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