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堯之喉結滾動,雙眼閃過一抹痛惜。

“這跟秦堯之無關。”顧夏攥著手,指尖幾乎將自己的手心摳破,“我今天去找你,他不知情,是我沒扶住你,我、我……”

她想說她也想彌補,可是話到嘴邊,顧夏發現自己做不了任何事情。

彌補不了的傷痕,哪怕說上一萬遍對不起,也只是一種虛假的內疚,只能讓自己的愧疚感減輕,而對受害者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你這個殺人犯!”江珊撐著一隻手,艱難地坐了起來,彷彿在燃燒著可以吞噬一切的火焰,哪怕包括她自己。

“你給我滾!滾啊!”

顧夏被她瘋狂的表情嚇到了,“殺人犯”三個字,就像一個烙印,在這一刻被她深深地印在心臟上,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這時醫生闖了進來,“怎麼回事你們,都說了病人需要好好休息!”

“你出去吧。”是秦堯之。

在醫生毫不客氣地驅趕下,顧夏這個導致病人情緒激動的人被趕了出來。

她一個人在走廊上站了好久,大夏天,只覺得冰冷刺骨。

過了很久之後,秦堯之出來了。

顧夏的喉嚨很乾。

“我沒有想對她怎麼樣,我想走來著,我真的沒有推她。”

她喃喃地重複了幾句,可是回想起方才的情景,大概是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她又太過緊張了,便又不那麼確定了。

男人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兜,從裡面掏出了一個煙盒。

這是顧夏第一次看到他抽菸。

煙霧吐出去,秦堯之的聲音格外冷靜。

“江珊比我大了三歲,原來是一個餐廳的服務生,有一次被人騷擾,我父親出手相救,兩個人從此有了緣分。

“我母親去的早,我也並不反對我父親娶新的妻子,可是江珊身上有些我不恥的特質,她功利心強,愛慕虛榮,可是我父親並不在意這些,還勸我她年紀小,需要多包容,婚後對她很好。

“可是她一直都覺得,我父親是愛她年輕好顏色,也覺得我瞧不起她,總有一天要把她趕出這個家的,所以一直想要生個孩子鞏固地位,除此之外,她倒也對我父親照顧入微,也從不給我使絆子。”

男人掐滅了沒吸幾口的煙,忽然轉了個身子背對著顧夏,聲音愈輕,“我曾經想過的,她生下一個弟弟或者妹妹,我也會待他們好,我們一家這麼過下去……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