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夏神色一閃,“不用娶馮安然,也不用娶馮淺了嗎?”

顧夏知道,陸北是在警告。

陸北也知道,顧夏是在試探。

兩個人打的是明牌。

可是陸北還是說了。

“除非馮淺的身價可以搖身一變,比肩她的堂姐,她爸倒是有這個意思,可是人家辛辛苦苦幾十年的家業,哪有說吞就吞的,痴人說夢罷了,就現在本市的這個馮家,還不夠格讓我爸賣我。”

他從不懼怕顧夏有小心思,反而她細微的反抗,會激發起他的興味,給他增添幾分樂趣。

“原本我可以重提訂婚了,可是我又不想這樣的事發生第二回,所以,問題還是要從根上解決。”他話裡有話,可是顧夏完全沒有渠道,能知道陸北最近在忙什麼。

“秦堯之無非是覺得,我一直受制於我爸,跟他不能在同一個層面……總之,那邊的問題我來解決,你最近就安安靜靜的,等著我娶你。”

男人深情款款,任誰見了這幅畫面,大概都是要羨慕顧夏的。

結了賬,陸北跟顧夏並肩走出餐廳。

站在大理石鋪就的臺階上,陸北雙手插著兜,欣賞著薄霧瀰漫的霧色。

“奉勸你一句,別太相信秦堯之。”他說,“秦堯之那種男人,愛情對他來說,大概也不是什麼必需品,他可能會因一時感興趣,順便對你施以援手,但是如果他為你付出了很多心思,那一定是有利可圖的。”

顧夏不認可這句話。

陸北精算人心,卻沒辦法令時光回溯,他不知道,他們的相識遠在五年前,遠在陸北對她起了心思之前。

她瞭解秦堯之。

——只是這麼多年沒見,她真的瞭解秦堯之嗎?

這個念頭在她腦海中模糊的閃過,立刻被她揮開了,她只需要保證,秦堯之是按照她的心意,在陪她走過這一段路程就夠了。

陸北找到了自己的車,卻沒有強求顧夏再上車的意思,而是想到了什麼似的扭頭說:“對了,你媽媽找不到你,很著急,託人找到我了,這兩天你還是回家看看吧,說不定,真出了什麼事呢。”

顧夏莫名。

男人放下了鉤子,卻又不往上釣了,嘴角微揚,“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

“那我走了。”

陸北說走就走,彷彿真的只是來跟她共進晚餐。

顧夏在原地站了好久,直到一直悄悄跟著他們的、秦堯之的司機將車開了過來。

可是她依舊神思不屬,陸北不會無緣無故提起家人,畢竟他之前從不將他們不放在眼中,只是用來做鉗制自己的工具。

這幾年她親情淡漠,可是想到陸北過往那些肆無忌憚的行事作風,顧夏還是不敢賭。

第二天一下班,她謝過了司機,自己打了車就回家了。

顧夏父母家所在的小區是這兩年的樓盤,臨江而建的獨棟建築,戶型都是兩百多平的大平層,裝修豪華,一樓還設有二十四小時輪值的前臺。

可是一下電梯,顧夏就察覺到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