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玩了兩局陸北就覺得無聊了,他懶散地坐回沙發上,擺弄著顧夏的手指,眼皮抬了抬。

“朱總。”

“可別介,您叫我朱凱就行。”

“上次來,粗淺的看了一圈,沒能仔細欣賞您收藏的畫作,有沒有興趣再帶我看看?”

朱凱忙說:“當然,這是我的榮幸。”

“那咱們走。”陸北拉起顧夏,好像一刻也離不得,走到哪裡都要帶著。

才走了兩步,陸北迴頭,望向秦堯之,黑眸幽深不見底,他唇畔勾起,話音也輕飄飄的,甚至透著點詭譎。

“堯之,要不要一起來?”

秦堯之唇畔禮貌性的笑意淡了。

“好。”

掛著畫作的展廳,最近的跟遊藝室在同一層樓,穿過一條走廊就是了。

陸北手裡拎了一根檯球杆。

朱凱只當是他隨手拿的,也沒放在心上,殷勤地再次介紹。

朱凱跟陸北走在前頭,顧夏跟秦堯之落後一步。

館內的空調溫度有些低,顧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卻還是不住微微顫抖。

她不由得看向身側身形高大的男人,腦中思緒很亂。

今天這場小聚,陸北顯然有的放矢,秦堯之也不是毫無察覺,可是偏偏,她無法清楚地知道陸北存著什麼心思。

他性情難辨,做出什麼事情都不奇怪。

前面,朱凱還在如數家珍,“我館裡的每一幅畫,都是我敲定要買的,您看這幅……我從拍賣場跟一個富豪手裡搶下來的,抬價抬的,比市值高了五十萬呢。”

“是不錯。”陸北在這幅畫前停了下來,“不知道朱館長願不願意賣給我幾幅。”

“看您說的,您看上哪副,我摘了立刻就讓人送過去。”

“真的送我?”

“那當然了。”

他眼底興味漸濃,“由我處置?”

朱凱隱約覺得不太對勁兒,臉上卻還得堆笑著連連點頭。

“行——”

陸北話音一落,手中臺球杆猛地揮過去,玻璃畫框應聲而碎,畫布也被劃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玻璃飛濺,擦過他的臉。

陸北毫不在意的伸手摸了一下,指腹上的殷紅,映在他眼底,他卻更興奮了。

“送就免了吧,你這畫不錯,我買了。”

他拎著檯球杆,又往前走。

西裝優雅,眼神暗藏著幾分瘋狂,明明是個笑模樣,卻令人不自覺地從腳底生出寒顫。

他扭頭,走了兩步,又一杆下去——

“這幅我也買了。”

破碎聲接二連三。

朱凱眉心不住地跳,“陸少,我這是……我有什麼做的不好的地方,您說,我一定好好賠罪,您犯不上啊。”

陸北活動了一下肩膀,笑道:“你做的很好啊,你做得簡直太好了,是條忠心的狗。”

說著,陸北越過他,看向表情紋絲未變的秦堯之,語氣森然。

“只可惜,這條狗不是我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