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顧夏嚇得驚叫一聲。

“叫什麼。”他蹙起眉,看她就像在看一個麻煩,厭煩中摻雜著無可奈何。

不可否認,只有兩個人的空間裡,他攥著她的手,顧夏有點想歪。

這可是大庭廣眾之下,他的精力就那麼好嗎?

“我扯你來是想告訴你,朱凱是個老狐狸,叫你來,估計是察覺到我們之間的貓膩。”

朱凱就是美術沙龍的老闆。

他低低地說:“你的腦子都不知道用在什麼上?”

“如果不想惹麻煩,在外面,就離我遠一點。”

朱凱是怎麼察覺的?對他有什麼影響?顧夏張張嘴,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這時,有人聲逐漸接近,清晰可聞。

有個年輕男人說:“你們快點。”

——這個聲音很耳熟,電光火之間,顧夏心裡就將它跟陸北的某一個朋友對上了。

這還不夠,年輕男人又說:“陸北,這裡,我剛才聽見聲音就是從這裡傳出來的。”

“來了。”有人懶洋洋地回應。

虛掩的包間門被推開。

氣氛有一瞬間的凝滯。

那個年輕男人驚訝道:“秦堯之?”

陸北和兩個朋友,以及兩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都站在這個包廂中唯一的門前。

那個年輕男人伸著脖子往裡瞧,沒瞧見人,疑惑地嘀咕著:“我剛才真的好像聽見顧夏的聲音了。”

周無徹上前一步,擋住了他還在張望的視線,“陸北的女朋友,你確定你這麼瞭解她的聲音?”

“靠,你別害我啊,我可不是這個意思。”

“好了。”陸北雙手插著兜,安撫地拍拍他的肩膀,“無徹就是開個玩笑而已。”

說吧,他不緊不慢地走進包廂,站在秦堯之對面。

再不敏感的人,也察覺到眼前的情勢有點敏感。

兩個男人身高相仿,確實完全不同的型別,表面上看,一個是金光萬丈的王子,受人憧憬;另一個是撻伐疆土的國王,為人敬遠。

對視間,有些未曾言明過的軌跡交織,是敵非友。

還是陸北先開口,“這不是堯之嗎,你怎麼在這兒啊。”

“在這裡吃飯,出來找個清靜的地方打電話。”

這話其實沒道理,私人會所,哪裡都是清靜的,只是也沒人提出質疑,也不是什麼親密的關係,管他那麼多做什麼。

陸北聽了嗤笑一聲,回過頭問向自己的同伴,“要不我們就在這個包間吃飯吧。”

他慢悠悠走了幾步,坐到桌子的一頭,又撐著手看向秦堯之,“一起坐會兒嗎,你回國之後,我們還沒怎麼正經的見過面。”

原本按照秦堯之疏離的性格,他應該會禮貌地拒絕,然後轉身離開。

秦堯之矜持地一點頭,神色清冷,“那就恭敬不如從命。”

說罷,他轉身走進來,繞過大半張桌子,在陸北的對面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