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莞爾:“這不算什麼疫病,不過就是痢疾,也稱滯下。但比一般痢疾要嚴重一些,具有傳染性,此病,關鍵在於防治。若是防治得當,此病也根本不必懼怕。”

“這……這……當真?”

老者似是不敢置信。

他們村子死了這麼多人,到頭來,竟聽到江陵說這其實並不算什麼疫病。

這要怪也只能怪真正懂醫術的人不多,城裡有些真懂醫術的,也未必願意治療此病。因為治得好,一群窮人也沒甚麼錢給。若治不好,還得賠上自己名聲。

“敢問小先生,那要如何防治此病?”

“勤洗手,不飲不潔之水,最好是燒開了再喝,食物亦然。如若能做到這幾點,此病可斷也。”

“這……這……”

原來這麼簡單就能防治?老者失神片刻,又忙求於他:“小先生,既懂得醫治此病,可否再幫我們救救幾個輕症者?”

一邊說,他一邊從身上搜尋,最終是摸出了三個銅錢來:“我們窮苦農家,逃難至此,也沒什麼銀錢,就這三文錢,還請小先生大慈大悲,幫幫我們。”

在他請求時,周邊不少的難民都朝這邊圍攏過來。

江陵見狀,就拿了幾盒氧氟沙星給他:“輕症者,食此藥便可。一次兩粒,一日兩次,分早晚服用。記住,不得飲用不潔之水。你拿了這藥,分給他們便是。”

老者忙收下了藥,至於那三枚銅錢,江陵自然是沒要他的。

“小先生外地而來,這是要入這縣城?可惜,如今關了城門,外邊又亂得很,大抵是進不去了。”

“你們都守在這裡,既不讓你們進去,又是何苦還繼續守著?”

老者一嘆:“小先生有所不知,這縣官其實還算不錯,雖不讓我們入城,卻每日都會投下一些糧食,我們守在這裡,總歸不至於餓死。再者,我們身染疫病,倘若此病可斷,或許那時縣官就會放我們進去了。”

聽到這話,江陵倒是有點意外。

肯顧及到黎民,那說明這裡的縣官的確還算得上是個有良心的。

江陵:“我也未想入城,就是想搭乘船隻東去,不知這船甚麼時候有得搭乘?”

老者:“搭船東去?東邊如今可亂的很,小先生您可切莫往那邊去啊。再說這船隻主人已死,也是染了疫病,一船人死光了。他們從東邊劉家村老家出來,進縣城不到三日,就都犯病了一個都沒救過來,也是可憐的。”

江陵:“哦?這麼說來,如今這船是個無主之物?”

老者:“大抵算是了。”

老者拿了藥去分給染病的人吃,晴霜與荷香也受不了此地燻臭,江陵帶著她們便都登上了船隻。

大型船隻,兩側船槳十八根,若想驅動,非有幾十苦力而不能。

荷香一臉犯難,她知烏篷船行駛,江陵只需意念一動,稍加靈力便可駕動。

可這艘大船,若想以靈力驅使,非得巨量而不能。

當即便提議:“先生,要不,我們還是回自己的小船吧?”

江陵:“烏蓬小船過緩流水域倒還尚可,若遇激流或者進入大江,可並不省心。哪有這大船舒坦?反正這船是無主之物,我們取走也是無妨。”

荷香:“可這船怎麼動啊?”

“動?”

江陵神秘一笑,手指隔著衣裳,摸了摸懷中的聶倩。

她很會意的化成一道光,就從他懷裡閃出,溜入了水裡。

隨即不到片刻,這偌大淮河之中,忽然湧來大量游魚,它們拱著船隻推送,由江邊推到了江心,如此順流而東,無槳也速行了起來。

荷香看到船隻真的動了,不禁目瞪口呆:“天哪,好多魚兒,先生……這船真的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