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兩個僕從和那丫鬟,卻是死的死,傷的傷。

僕從是被匪徒用刀砍死的,丫鬟是劇烈顛簸從門口摔下車,已不知栽落到哪裡,且當時匪徒眾多,此時大抵也是遇難了。

江陵又問起這馬車跑了多遠,

蔡夫人搖搖頭,說也不知道跑了多遠,總之是馬兒受驚後,就一直在跑,大抵也有個把時辰了。

說著話,才幹嘔完的蔡夫人,忽然眼角淌淚,捂著肚子難過起來。

似是肚子很痛,她閉著眼睛,吱不出半點聲來。

須知古代的馬車,木板木墊,即便裡面放了一些毛皮,總體還是非常堅硬。

且這官道坑坑窪窪極多,木輪子跑在上面,人在車裡坐著根本談不上甚麼舒適性。

再加上兩匹馬一路狂飆,坐在車裡的人沒有明顯外傷,就已經算是萬幸了。

江陵:“怎了?”

蔡夫人痛哭起來,倒在到了車板上,伸出玉手來,就像是抓救命稻草一樣,抓住江陵衣袖:“江……江先生……我……我肚子痛……好痛……”

看她躺下,江陵也這才發現,她的小腹竟高高隆起,這顯然是已經有好幾個月的身孕了。

懷著這麼大的肚子,還日夜兼程受這般顛簸,沒把她震得直接流產,已算是奇蹟。

劇痛中的蔡夫人滿頭汗水,腹部之痛,宛若刀割。

江陵想著蔡永寧雖不是東西,但與蔡夫人終是無關的。

此番既然碰上了,便沒有置之不理的道理。

從乾坤袋裡摘下一根人參精的短鬚,送到她嘴邊,“張開嘴。”

蔡夫人痛得呻吟,勉強將檀口張開小半。

待人參精的根鬚餵了進去,江陵囑咐道:“吃下去。”

蔡夫人依言照辦,

說來也奇,前一刻她還痛得死去活來,等到那根鬚吞下去之後,刀割一般的痛楚,很快就如潮水褪去,漸漸就消失不見。

江陵守在門前,見她呼吸漸漸趨於平穩,便問她:“可有好受些?”

蔡夫人小小喘息,平緩後,點點頭:“多謝江先生相救。”

江陵:“夫人腹中胎兒已有多大?”

蔡夫人心虛地看他一眼,“四個月了。”

江陵:“懷胎四個月,你也敢如此長途跋涉,倒也是心大。”

心下卻是感慨,蔡永寧死則死矣,竟還能留了個後,也算是祖墳冒青煙,造化不小。

“此去臨舟縣,尚有數百里之遙,如今你還孤身一人,又身懷四個月的身孕,最好是莫要去了。”

蔡夫人看著隆起的小腹,怔忡半晌:“或也可去汝南。”

江陵:“夫人可知此地算是何地?”

蔡夫人搖搖頭,她是被兩匹馬帶到這來的,又一路都在車裡,哪裡知道這是哪裡?

江陵之前也是乘坐白鶴飛過來的,也不知這是哪裡。

將馬車上的血跡清理了一下,他道:“既然碰上了,那不如就由我來駕車,我們一起南下,可好?”

蔡夫人自是求之不得,換她一個人,她是連馬車都驅趕不了。

得她同意,晴霜與荷香也是欣然,一併上了馬車後,就由江陵趕著馬匹,朝南而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