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霜只輕笑回應,沒作多言。

“知道晴霜姑娘不吃辣,今晚便弄了酸菜魚,這道菜,我料你們應是都沒吃過的。”

荷香興致頗佳,對那酸菜魚滿懷期待。端著碗兒,就如那貓兒等待投餵一般,兩眼亮晶晶。

可晴霜似是魂不守舍,與她說話便回應兩聲,若不說話,她也不主動開腔。

江陵見了,還以為是她風寒所致,身體不適而引起的。

一餐下來,荷香吃了一大碗,尚嫌不夠。可她只淺嘗輒止,便罷了箸。

“晴霜姑娘,可是這魚,不合口味?”

“沒有,這魚滋味極好,我也確是從沒吃過這般口味的魚兒。只是,我向來食量極小,公子勿怪。”

當情緒有失,便是山珍海味在前,也是味同爵蠟。

同時,荷香的自然與活潑,也愈發讓她感覺心有自卑。若不是顧著禮數,她此時只想快些離去。

“晴霜姑娘還帶了琴來,莫是今晚,要與我們獻奏一曲嗎?”

晴霜輕聲道:“這琴壞了,原是打算拿去修理,可人家不在,只好隨手帶來了。”

江陵:“原是如此,那便算了。”

待荷香也吃完後,晴霜起身告起辭來。

終是個女鄰居,留人家做客便罷,天色若是太晚,是不適合相留的。

江陵也就提出要送她回去。

但晴霜搖頭道:“公子莫要客氣,你也說了鄰里之間若是太見外,就不好了。我這過去,不過就是幾步路而已,不必相送的。”

江陵:“也正是因為只有幾步路,送送也無妨。”

晴霜卻一再拒絕:“公子莫要如此,天色已晚,若與公子同行,讓人見了,恐惹閒話,對公子名聲或是不好。”

說了這話,她在門前深深欠身作禮,然後抱著琴就去了。

江陵聽她這麼說,也不好強行相送,只能由著她去。

在她背影逐漸消失後,荷香才忽然說道:“先生,晴霜姑娘看起來似有心事呢。”

江陵:“這你都看得出來?”

荷香點頭:“只有女孩子才最懂女孩子啊,而且先生與晴霜姑娘,應是舊識吧?”

江陵:“算嗎?”

說起來,只是在煙雨閣那天晚上,談天說笑了一場。

大抵只算相識,而不是舊識。

荷香:“晴霜姑娘的氣色看起來不是很好。”

江陵:“生病中的人,氣色又怎會好到哪裡去?”

剛說到這,他也忽然想起一事:“對了,荷香,之前讓你熬的薑湯,可有熬好?”

荷香:“熬好了呀,就在廚房,只是方才用餐,不適飲用,當睡前再飲,到時候出身汗就好啦。先生,你現在就要喝嗎?”

“哪裡是我要喝,那湯是給晴霜姑娘煮的。下午尋她要了些姜蒜,她不懂下廚,我便幫她熬這薑湯。哎呀,剛剛竟是忘記了。你且取來,我這就給她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