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香雙手下垂,美眸只看著江陵遞來的文牒與銀票,沒有去接。

“拿著啊。”江陵又遞來一些。

荷香卻反而退了一步,一雙手兒也放在了背後去,還咬著嘴唇搖了搖頭。

江陵不解:“這是怎麼了?”

荷香低垂著頭,好一會兒,才抬起來。

那美眸裡早已是霧氣縈繞,睫毛早已溼潤。

她也不說話,雙手依舊藏在背後,不肯拿出來。

“可是還有甚麼心願未了?”

江陵略想了一下,道:“莫非是你姐姐的事?你姐姐已經埋葬多年,不適再另行遷移,往後你也只須照我說的,無論身在何地,只要心中想著她,口中念著她,你的焚香化紙,她都能受到。因此,你也不必記掛此事了。逝者已矣,活者還當繼續,過好自己的每一天,方是不枉光陰。”

“拿著吧。”

他牽來荷香的手,將文牒和銀票都塞了給她。

“不必愁眉苦臉,今日當是個好日子,該開心一些。”

荷香垂著頭,

始終沒再抬起來過。

江陵卻以為她心裡還是放不下姐姐的事,便輕輕拍了一下她的額頭,安慰別人,他並不擅長。

只得先行一步,就進了段府大門。

荷香本是條件反射想要跟進去,可是當看到手上的文牒與銀票,她也這才意識到,自己已非段府的丫鬟了。

再入此門,已不合適。

便呆呆地,站在原地……

夜色臨來時,忽生細雨。

這北邊的雨,較之南方,略顯溫柔。

可是越到夜深,涼意越沉。

江陵在晚膳過後,就在房裡看著畫本。

畫本上記載著馬驥在海市中兩次非凡的經歷。

一次,是在羅剎國。

那是個與凡間完全迥異的國度。

在那裡,人以醜為美,越是奇醜無比的人,反而越被抬舉和追捧。

馬驥在此地待不習慣,便欲離去。

某一日,在海上看到紅色的鳥兒飛來飛去。羅剎國人說,另一道海市之門將在七日之後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