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隔窗問他:“你說的丫鬟是誰?”

護院道:“就是與客人一同回來的荷香,客人可否見了她?”

“哦,荷香啊,不知她壞了甚麼規矩?”

“此中緣由,客人不必多問。若是她此時在客人房中,還請讓她出來。”

護院語氣冰冷。

荷香聽到這話後,身子也是緊繃了起來。

房裡沒亮燈,一片黑暗,江陵將她安撫在床邊坐下。

江陵自是不知道壞了段家的規矩,要受何種懲罰。

可她,身為段府的丫鬟,自是清楚非常。

後院那地兒,在六年前,大官人就將之封閉,不準讓人進入。

而三年前,荷香曾偷偷進去過一次。

那次被當場抓住,

當時所受之懲罰,乃是杖打三十,幾乎是在床上趴了兩個月才挺過來。

段府的規矩,兩次再犯,加倍懲罰。

這次她要是被抓去,就要被杖打六十。

以她這身子骨,怕是不等六十杖打完,就得喪命。

黑暗中,江陵明顯看到了她的驚恐。

而她似乎也不想牽連江陵,忽然站起來,就想開門出去。

可才起身走了一步,

手兒再次被江陵給拉住。

只聽江陵對外面說道:“荷香姑娘她從回來之後就一直在我這。我可否問問,她壞了甚麼規矩?”

護院呵呵一笑:“她從回來就一直在客人這?”

“莫非不信?你家大官人早有言明,

讓她侍候於我,這晚上陪睡,應不算壞規矩罷?”

“若荷香從回來之後就一直在客人房裡,那自然不算是壞了規矩。只是,我所指的也並不是這件事。”

江陵知他指的是什麼事,

雖隔窗未見,他也知道這些人氣勢洶洶而來。若真抓了荷香去,必沒好果子吃。

便就準備幫荷香姑娘一次。

卻聽荷香忽然自己開口說了一句話來――“林管事,我這就出來,江先生是大官人貴客,於老夫人也有恩惠。這夜深了,不便打擾。”

說著,她就小聲請求江陵放她出去。

但江陵還是拉著她,還在她肩頭拍了三下。

黑暗中,他忽從衣袖裡抖出一張紙片人來。

那紙片人一落地,就邁開了兩條腿,悄悄然地向門縫裡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