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孝廉亦道:“我也知是魔障,但要脫離出來,又談何容易?”

那壁畫做載,乃是修羅地獄圖。

朱孝廉只見其美好,未見其恐懼,心中自是掛念萬千。

江陵道:“那壁畫如今皆已經碎裂,不復之前。哪怕朱兄再去那古寨,也瞧不見那壁畫,更瞧不見那壁畫上的姑娘了。以吾愚見,與其念那姑娘,不如留下幾位歌舞之妓,或更能消去朱兄這心酸之愁爾。”

朱孝廉不禁莞爾。

待江陵回房後,他一個人仍在走廊裡站了許久。

江陵到房裡,小嬰寧早已與他備好了洗澡水。

她自己早已洗好,此時嬌軀以薄紗穿戴,一抹抹白皙嬌嫩總能隱現薄紗之下。

見江陵一回來,她就赤著腳丫,殷勤走來,“主人,你可回來了,若再晚些,這水可就要冷了。”

“你還專門為我留了水?”

“是呀,我就猜到散會之時,用水之人頗多,這才提前讓小二準備。現在想取熱水的人,還需排隊呢。”

江陵走入屏風後邊,見澡桶裡還飄著些花瓣。

他習慣性每日要洗澡,小嬰寧也正是知道,這才在晚宴未散之時,就已提前為他準備了。

脫衣下水,放鬆在熱水桶裡,稍做鬆弛,不料醉意襲來。

江陵扶著額頭:“原以為今晚酒水寡淡,難以醉人,未想這多喝了幾杯,還是有些醉人的。”

閉上眼,欲稍作緩和。

可這熱水泡著,反讓那醉意更顯濃烈。

迷迷糊糊裡,他意識漸離。

未過幾許,忽覺有人替他擦身,還將他帶出了水裡,放於那柔軟的床鋪之上。

許是他有些重了,帶他出水的人,趔趄兩次。

一次掉進桶裡,

二次掉進他懷裡,

他在床上覺著懷中柔軟,這酒後意動,就下意識摟住那柔軟的身子,一併睡了。

這一睡就過了個把時辰,

到酒勁稍退,他才漸從睏倦裡醒來。

睜開眼,就發現,懷中軟嫩而光溜。

——小嬰寧在他懷中,睡得極是香甜。

如此咫尺之距,軟玉在懷,他心中也忍不住地忽起燥熱之火。

忙將嬰寧鬆開,坐起身來。

脫開懷抱,也這才發現,嬰寧之前應是衣服溼了,身上壓根也沒穿甚麼。

他趕緊用被褥將之蓋了。

‘果真是喝酒誤事啊。’

好在兩人都睡得夠沉,若不然真發生點什麼,才叫造孽。

到底她才十五歲!

深吸一口氣,正想著要不要幫她穿一件衣服,忽覺大同酒樓陰氣突生。

——有道陰風,正在門外過道里遊蕩盤旋。

它似乎正好從對面房中鑽出來,在他門外晃盪了一下,順著那門縫,嘩地一聲,就鑽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