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笑了,“打他們哪了?”

官差扭頭看向朱大少,

朱大少告狀的時候,只說江陵打了人,並沒說打了哪裡。

此時迎著官差詢問的目光,朱大少眉頭一皺:“問那麼多幹什麼?抓走再說。”

“朱大少還真是好生霸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縣令呢。居然能對捕快指手畫腳,吆五喝六?”

當著大庭廣眾的面,這話一說出來,那幾個捕快也頗覺面子掛不住。

那朱大少儘管舅舅是典史,捕快們也因為這層關係給他幾分面子。

但面子這東西,通常是雙向的。

你若給我面子,我才好給你面子。你若是不給我面子,便是你有關係,我也未必會給你面子。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你朱大少直接這樣呼來喝去,確是不太合適。

“這麼的,當著眾多父老鄉親的面,你們既然說我打了朱大少。

那就讓朱大少自己說說,我打了他哪裡,只要他自己大聲說出來,且事情屬實,那麼,該拘留就拘留,該罰款便罰款,我絕無二話。”

江陵從容而鎮定。

小珂卻心說完了完了,姑爺你明明打了他的,這怎麼還把話語權交給朱大少?

他若一口咬定,那你豈不是罪名就坐定了?

然而,等到捕快示意朱大少開口的時候,朱大少卻遲疑了。

江陵的確打了他,

但是,這會兒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自恃身份,也不可能去承認這一點。

當時在城隍廟邊上的時候,目睹他們動手的人還算少。

可這會兒他若是承認江陵打了他,且是扇巴掌的那種,怕是這訊息不要一天,就能傳遍整個臨舟縣。

須知他朱大少離開臨舟縣五年,近日才回到這裡。這一回來,就讓一個上門郎給打了臉,這說出去,豈有面子?

朱大少心念至此,長身而起,說道:“他自是沒打我,就憑他,也打不過我。

但他雖然沒打我,卻打了我兩個家丁。”

兩個家丁紛紛點頭,配合著應對。

江陵一笑:“你這兩個家丁五大三粗,說我打了他們,怕是誰也不會相信。

且光是你們單方面一張嘴說我打了人,難道我就真打了人?”

“好個牙尖嘴利的狗東西,你這是想要強詞奪理?”

朱大少怒了,走將過來,將江陵推了一把。

他自小在臨舟縣長大,還從未見過敢與他這樣針鋒相對的人。此時,自是氣不打一處來。

江陵也不還手,只道:“大家也看到了,在臨舟縣,通常只有朱大少欺負別人的份,哪兒輪到別人欺負他朱大少?我原以為官府當是明辨是非的,可也哪曾想到,他朱大少竟與縣令爺一般,能對捕快呼來喝去,當真是好大威風。”

這話捧殺了朱大少,又羞煞了幾個捕快。

看著周圍人越來越多,捕快也不想多管閒事。

原以為是江陵打了朱大少,那他們幫著出個頭,也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