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打死他。”

“打死他。”

說到最後,差不多所有人都統一了口徑,都喊著要打死他。

群情洶湧之下,和尚雙手合十,唸了聲阿彌陀佛,特意往江陵背後挪了挪。

江陵則是皺著眉頭看著這群愚蠢的村民。

若非這次是要找河神算賬,他是真不想再回到這裡。

獻祭一事,在這裡是傳統,的確沒什麼好說的。

他也沒因為這事去怪過誰,也沒想過要報復誰。

可是,這一回來,就面對村民們的喊打喊殺,饒是他心胸再怎麼開闊,也是騰起了三分火氣。

“我好像記得,獻祭三年一次,村裡每家每戶幾乎都獻出過自己的孩子。可唯獨你村長家,好似從來沒獻過,你們這些愚蠢的東西,難道就從沒想過,讓他們家也輪一次嗎?”

江陵劍指村長,向所有人問。

此話一出,村民們面面相覷,一時也是忽然沉默下來。

這倒不假,三年一次的獻祭,村裡每戶都輪過一次,有甚者,輪過兩次的也有。

可村長家,卻是例外的。

因為村裡的神公就是村長的大兒子,

他大兒子自小就體弱多病,而且還是個痴愚兒。

有一次在山裡走失,接連幾天都尋不到人影,所有人都認為是怕是被野獸吃了,可過了差不多半個月的時間,他居然又自己跑回來了。

從那以後,他大兒子就跟變了個人一樣。

不再體弱,也不再痴愚,更能無師自通,懂陰陽,通祈卜。

也是他那大兒子當初尋法說是拜訪了河神,想讓河神饒過青牛村,每年不受洪澇侵害。

未想河神居然也答應了,而條件就是青牛村需獻祭。

也就是因為這個功勞,村長家居功自傲,村裡每次獻祭,都是自動跨過他家。

村民們心中儘管或有不服,但是他們也切切實實真的得了好處。

沒獻祭以前,青牛村跟別的地方一樣,每年洪澇侵害,一個不妙,所得收成就只剩十之一二。

可獻祭之後,基本都能保住十之七八。

為此,大夥兒雖有不服,卻沒人敢說。

“你這說的什麼屁話?什麼時候輪到你這小輩來置喙這些事?”村長喝斥。

然後他拿著菸斗,指著所有人:“若沒我家,青牛村能像現在這樣,人人家裡有飯吃?”

“若是有人不想獻,好啊,老夫明天就讓神公跟河神說,有人不想庇護,看看到時候後悔的是誰!”

村長這話一說出來,周圍村民頓時就討好起來。

“村長您老可別氣著,這姓江的狗東西,懂得什麼?狗嘴吐不出象牙。”

“就是,他哪裡知道其他村落有多羨慕我們青牛村。這一切都是村長家的功勞,他懂個屁。”

“他既不死,乾脆讓神公跟河神說,不要再庇護他們江家的田地了。”一婆子說。

“對,讓他們江家的田地,今年顆粒無收。”另一婆子附和道。

此話一出,江遲卻是急了:“別別,可別啊,使不得,萬萬使不得啊。”

村長冷哼一聲,“我瞧這話也是有理,江遲你若不想如此,那你就該表現一下,你家這孽畜在這逞兇,你若親手將他拿下,我可當做今日沒發生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