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地上鋪開,他這才發現,畫卷不知何時已被水漬浸溼,上面的【劍】已然模糊。

‘怪不得沒有自動防護,原來早已溼透了。’

他又看房間各處,幾乎到處都是水漬,好似這臨舟縣剛遭了水災一般。

牆角處,那兩個矮小的東西,模樣似猴,面卻似人,臉上含帶胭脂,夾雜微笑。

此時,還在朝他招手。

江陵多看了幾眼,竟也有一種想要跟隨它動作而起身的衝動。

情難自禁之間,他急而怒吼。

乾坤一氣,自養浩然,待這一聲吼了出來,四周景物宛如玻璃破碎一般,漸自消失。

牆角那兩個東西,也飄然而逝。

江陵緩氣三息,定睛再看周遭,一切未變,唯有牆角確有水漬殘留了些。

再看身邊畫卷,無一例外,都溼透了。

他眉頭緊鎖,怒喚聶倩出來。

聶倩被他再三呼喚,始才出現。

問及剛才發生之事,她竟毫不知曉。

江陵瞧她模樣淡薄,似煙一般,就像將要消散。

“你這是怎麼了?”

聶倩也看著自己淡化的孤魂,說道:“我也不知,許是臨舟縣人口眾多,陽氣太盛,對我影響太大,可照理,也不應如此之快才對。”

江陵說起剛才發生之事,經他一描述,聶倩色變而驚呼:“主人,如所料不差,適才那兩個矮小之物,應是河童。”

“河童?”

“河童一般為江河神靈而驅使,就像蘭若寺的姥姥驅使孤魂一樣,許是白天主人殺了那條黑魚,惹惱了那河中神靈。”

殺了黑魚,惹惱了河中神靈?

‘那黑魚,不過就是個找替死的,有甚牌面值得河中神靈替它出面?或許,那東西根本就是衝我來的。’

“這是什麼時辰了?”

此時,天色墨黑,透過窗戶也瞧不見半點光亮。

聶倩心有所感,說道:“應是丑時了。”

本計劃她今晚去尋那聶扒皮復仇的,也因陰氣大損,竟至此時被江陵所喚才能醒來。

“想不到竟到了這般時辰了,此地距縣衙不足百丈,小倩懇請主人成全,讓小倩去辦妥自己的事兒。”

看她轉身要去,江陵忽然喊住:“就你這樣,怕是一出門,就得被風吹散,你還真報得了仇?”

“應不妨事。”聶倩勉而頷首。

“那你去吧。”江陵揮手,讓她去了。

待她走後,他又回想剛才之事,卻是越想越覺心悸。

“對了,聶倩沒個警覺,黃狗怎生也沒個反應?”

之前無論是在祝家莊還是在河邊,黃狗的警覺性都是非常強的。

他看向床腳,見黃狗酣睡不動,鼻兒上卻插著兩根水草。

當他拔去水草,黃狗立刻睜眼,見他在近前,好似什麼也不知道的它,只好搖了搖尾巴,賣弄乖巧。

“好手段,竟連狗的鼻子都能掩住。只是,既然想要勾我的魂魄,那不管你是河神還是河妖,這筆賬,都不能就這麼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