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章 滸江秘事(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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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穩,起錨了。”
船家一聲吆喝,木船揚帆,始離碼頭。
江陵坐船尾上,感覺到手心之中尚有一條無形的絲線,可隔空觸應。
那線的另一端,該是咸亨當鋪老闆薛文才;
他忽伸出右手,捏住那無形之線,拔而繃斷。
郭北城內,薛文才正覺體況漸好,剛於斜對面酒樓點了一桌酒菜要食用,忽然,他若中邪一般,肢體木立,一僵之下,從其眼耳口鼻之中,竟都流下血來。
端菜而來的酒樓小二見之大驚,忙叫人來檢視情況。
卻再待人去扶起薛老闆,觸其脈搏,早已不動了。
另一邊,滸江之中,木船順水而東流,沿途穿過崇山峻嶺,湍急之處,一瀉而飛傾。
水路看著驚險,可同行之人,卻未有怕者。
原來是那船公厲害,手法與技巧早爛熟於心,過任何險阻之處,皆能遊刃有餘。
一根長篙撐崖壁,探漩渦,繞巨石,避淺灘,如臂使喚,靈活非常。
在船尾上,也有一人手持竹篙,是船公兒子。
年歲與江陵相仿,目前學著掌舵。
見江陵幾次緊抓船舷,他不禁莞爾:“客人不必緊張,我老漢掌舵四十年,還從未將客人甩落到水裡去的。客人只需肢體放鬆,等穿過這一段,到下游便好了。”
江陵也自笑笑,與他閒聊道:“小哥目前學有幾分?”
小哥笑而拍胸:“老漢技法,我已盡得真傳,只道我嘴上無毛辦事不牢,左右不讓我掌舵罷了。”
他話才落音,船頭處,船公就笑罵起來:“小子毛躁,心靜都不能自掌,何以掌船?你少在那自吹自擂。”
船裡有客人三四,此時皆笑之。
那小哥被說得無奈,只得聳肩閉嘴,朝江陵攤了攤手。
江陵又道:“這趕船比務農如何?”
小哥嘆道:“都不過勉強餬口罷了,相差不大。務農若逢天災,顆粒無收是常事;可這於水路討食,稍有不慎……呵,差不多。”
不吉利的話,他沒說了。
俗話說常在水邊走,哪有不溼鞋。或許,這也是他老漢不讓他這麼早掌舵的原因。
半個時辰後,水至下游,其水勢也果然平緩起來。
最近天公無常,下了幾場暴雨。這滸江下游,可見不少地方,農田沖垮,秧苗毀盡。
那小哥見了,就說道:“看到了不?尋常佃戶逢了天災,就休想收成,可於地主家而言,管你天災人禍,租子該交時還是要交。”
江陵四下眺望,忽於一洄灣處,見到紅綢子,爛竹筏。
那紅綢和竹筏,瞧得眼熟,待船接近時,他本想伸手去拿,卻被小哥忽然喊住。
“客人,你可別拿,聽我一句,碰都別碰為最佳。”
“這莫非是有什麼忌諱?”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傳說這滸江乃是一條旱蛇所化,被天公懲處,鎮壓此地數百年,身化成河。天公本是要它保境安民一方,可它卻記恨天公不予它飛昇機會。故而,年年造孽,一到驚蟄穀雨,滸江必定洪浪滔滔。
而在此情況下,這滸江沿岸,唯有一個村子是例外。那便是青牛村,聽聞那村裡得高人指點,三年一祭,自從青牛村祭了這河神,他們那還真就沒受過災洪襲擾。
而這水裡的紅綢子,爛竹筏,皆是他們上游漂來的祭祀之物,此乃獻給河神的,咱走水路的,最好別碰。”
江陵微微蹙眉:“聽聞青牛村的祭祀,乃是以活人為祭,且三年一祭,此種行徑,豈非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