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等,倒還真是緣分未盡,真把江陵給等來了。

“你們不必如此,萬事因緣,這小女娃也是命不該絕而已。”

說著,他摸了摸怕生的小女孩腦袋:“以後當知愛惜身體,莫要著涼,你若生病,苦的便是你母親了。”

小女孩怯生生看他一眼,似懂非懂點了點頭。

見她真與昨日大異,江陵也覺驚奇,僅僅只是一頓藥而已,對她們這種從未碰過抗生素的人而言,效果還真是好到出奇。

他翻出包袱,又拿了幾包【阿奇黴素幹混懸劑】遞給少婦:“一日一份,連吃三日,若未愈,四日之後,再連服三日。”

少婦接過,帶著女孩兒再次跪謝。

醫館那邊,此時有不少人聚集一處,朝這邊指指點點。

那櫃檯郎中雙眉緊鎖,臉色不佳。

那女娃兒,他昨日看了,明明是將死之相,怎一夜之間又活過來了?

類似病例,他行醫二十載,見過極多,鮮少有活命者。

似那女孩般,毒邪入肺不說,還高燒不退,這明明是不治之症。

可他剛剛也藉口去給女孩兒搭過脈,脈象已穩,性命之憂已經無了。

“老闆,那人所給之藥,是什麼東西?我怎從未見過?”學徒忽然朝他問話。

郎中心中也有所疑,他自學醫開始,也未見過這種奇怪的藥。

但當著學徒的面,他又怎好自損顏面?只道:“平時叫你多讀書,你不聽,如今不識得又來問我?”

學徒被他一訓,也自苦笑撓頭,不再多問。

街面上,此時那對母女也終離去了。

江陵站在原地,看著身旁一竹簍的雞蛋,苦笑難掩。

盛情難卻啊,面對那母女誠摯的感謝,他也只能收下她們這最質樸的表達。

“那對母女也是不易,這些雞蛋於她們而言,定極為珍貴,可我若不收,她們也心下難安。罷了,罷了。”

提起竹簍,剛欲離開,忽見一人從街邊走來,面帶諂笑。

他灰衣小帽,看打扮有幾分眼熟,當是當鋪裡的裝扮。

“見過先生,原來先生竟是岐黃行家,原先不知,還請先生大人大量,勿要責怪。”

溫聲笑語,姿態卑下。也不在乎江陵年歲,直接喊了先生。

“你有事?”

“這……先生醫術高超,那寡婦祝姚氏的女兒明明已針石難治,卻沒想到還是被先生從鬼門關給拉回來了。

先生既有此等醫術,不知可否再大發善心,幫我家主子診治一二?”

“你家主子是誰?”

灰衣小帽的男子諂笑著捧出一條項鍊,道:“昨日有所得罪,還請先生勿怪,若先生肯施以援手,這串珍珠,便物歸原主,還給先生。”

江陵一看項鍊,頓時明瞭。

“你家主子怎的了?”

“回先生,我家主子昨日突然七竅流血,至今日已經無法下床,滴水未進,看模樣如著魔了一般。便是請遍縣裡郎中,也是毫無辦法。我見先生以岐黃異術救了那祝姚氏的女兒,先生既能救她,想來也定能救我家主人。”

想起昨日之事,江陵還尚未氣消。那當鋪的嘴臉,委實難看了些。

但想著給他們一點苦頭吃吃便可,若害人性命,倒是不必。

便道:“要我援手,也不是不可,十兩銀子,我或可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