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你們姐妹在國公府就是幹住著?」

面對尤老孃的質問,尤三姐直言道:「娘,這可怪不得我們,來了大半年呢,也就見過一回。」

聽著尤三姐的話,尤老孃偏頭看了看尤氏,畢竟早先尤氏會幫襯一二的,若是盡了心,豈會只見了一回?

尤氏心中無奈,開口道:「娘,那蘊哥兒整日忙於公務,甚少得閒,女兒去尋過幾回,都被打發回來了。」:

尤老孃聞言一怔,若是賈蘊沒這個心,倒怪不得旁人,忽地尤老孃想到了什麼,開口道:「不是見過一回了,那蘊哥兒是什麼態度?」

尤三姐一聽,臉色就垮了,本來不想多言,可瞧著尤老孃的臉色,咬牙道:「我都快貼上去,那賈蘊一點也不領情,直接就離開了。」

尤老孃聞言一嘆,教訓尤三姐道:「肯定是你做差了,都和你說了好多遍了,京中不比咱們那小地方,這府裡也不比咱們家,到了這邊,你說話行事都要注意!」

在尤老孃看來,賈蘊既然賞臉,那心裡肯定是有意思的,而賈蘊忽然離席,思來想去,肯定是三姐哪裡做差了,畢竟是自個女兒,哪裡不曉得她潑辣的性子。

尤三姐翻了個白眼,這沒來由地還怪起了自個來,她招誰惹誰啊!!!!

氣急了的尤三姐惱道:「那蘊哥兒既然看不上咱們姐妹,咱們便作罷了,以我們這般金玉般的人品,何必非要往他身上靠?

依我說,我們姐妹明日就隨娘回老家去,死乞白賴的賴在這裡做什麼,誰知道別人心裡怎麼看待咱們?」

「住口,蛆了心的小崽子,伯爵爺也是你可以置喙誹謗的?你願意回去你回去,二姐兒不走!」

尤氏看著尤老孃這般沒臉面的樣子,也不奇怪,自家人知自家事,雖說她們的生活過得下去,可卻辛勤許多,柴米油鹽的可叫人心煩,死乞白賴地待在這裡也比待在老家強十倍,真要細究起來,還是貪慕虛榮.........

推己及人,尤氏自個又何嘗放得下,這過慣了這等奢侈的日子,焉能去計較柴米油鹽?正因為放不下,尤氏心裡也是擔憂,恐有朝一日被人趕出府去,沒人庇護,她一個婦人生活更加悽慘........

尤三姐無可奈何,只是坐著生悶氣......

尤老孃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人家賈蘊是何人,尊貴的伯爵爺,想死乞白賴的人都多了去,旁的不說,就她們身上這套子衣裳,若不是待在這府裡能穿的著?几案上的桃花酥能這般奢侈的享用?

俗話說:「知女莫若母」,尤老孃眼神一轉,擺手道:「也罷,你既然不願意,我也不逼你,這樣吧,過兩日你便隨我一塊回去,我在鄉里仔細尋尋,給你尋個好夫家。」

說罷,尤老孃也不理會尤三姐,偏頭對著尤二姐說道:「二姐兒,你怎麼說?」

尤二姐垂著眸,低聲道:「我聽孃的。」

尤老孃聞言點了點頭,尤二姐性子軟,聽話,而一旁的尤三姐攥著繡帕,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麼。

一旁的尤氏心中嘆了一口氣,她們姐妹都待了大半年了,哪能不曉得兩姐妹的心思,其實她們心裡是願意服侍賈蘊的,府裡上下都曉得服侍賈蘊的女兒有何待遇,但凡是吃嚼用度,什麼都不會短缺,除卻這些以外,最為重要的是賈蘊的品性,明眼人都曉得賈蘊是個疼女兒的主,便是身邊的丫鬟,只要謹守本分的,從不會苛責,這般男兒,放眼整座賈府,怕也是隻有西府的寶二爺能媲美。

尤氏原本是賈珍的續絃,最是曉得這些權貴人家的品性,像那賈珍窮奢極欲的,膩了的要麼被打發了,要麼賞賜了,哪像賈蘊這般有良心.....

可惜她們願意,賈蘊卻似乎沒有這種意思,猶記得當初賈蘊說過讓她「披甲上陣」之事,難道要舍了自己不曾?

坐著的尤三姐抿了抿唇,咬牙道:「我不回去。」

尤老孃聞言瞪了尤三姐一眼,啐道:「你不回去,難道還想在國公府裡住一輩子不曾?」

這話頓時讓尤三姐說不出話來,畢竟尤老孃說的對,沒名沒分的,住在國公府算什麼事....

她們姐妹住了大半年其實已經是不合規矩,下面的僕人多有閒語,只是賈蘊這個主人並未曾多言,平日裡的吃嚼用度也未曾短缺,做的倒是不差..........

見尤三姐為難的神情,尤老孃嘆了一口氣,說道:「你進府服侍,一則幫襯你大姐姐,二則你也有個依靠不是,你生的俊,性子高,小門小戶的你瞧不上,門第高一截的又看不上咱們這等人家,算來算去,也就是做姨娘的命,既然是要做姨娘,眼前尊貴的都不上心,你還指望哪個?」

尤三姐心裡也清楚,委屈道:「別人瞧不上我,我也沒辦法不是。」

「放屁,你生的好,還有不動心的主?爺們都是一個樣,哪有不饞嘴的,定是你做差了。」

尤氏見狀忙說道:「娘,你難得來一回,咱們不說這些了,二姐兒和三姐兒的事我會想辦法安排,您老不用擔心。」

尤老孃見尤三姐不再嘰嘰歪歪地,「哼」了一聲復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