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祭祖安排(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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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明帝十一年,除夕。
寧國府,宗祠內。
此刻正在佈置著宗祠,李福帶著幾個僕人刷著匾額,在迴廊中張燈結綵,瞧見賈蘊,忙從高腳凳上跳下來,上前恭敬道:“老爺,可有什麼吩咐?”
李福是賈蘊在外府買的管家,原本他是不夠格份來國公府當差的,不過當時賈蘊將賴家一併處置後,寧府就缺了人,想著身邊無人可用,便讓他進府當差,雖然能力略遜一籌,好在為人尚且本份,故而賈蘊也就將就著用。
畢竟是賈蘊府裡的“老人”,知根知底一些,用的也放心。
賈蘊打量了祠堂的佈置,開口道:“這些彩燈花飾怎麼瞧著有些舊。”
李福恭聲道:“這些彩燈花飾都是從庫房裡蒐羅而出的往年舊物,並沒有再另作置辦,鴛鴦姑娘提醒過老奴,這些器皿飾物,最怕用一二次,就棄之不用,反而不停採買,只肥了經手的買辦。”
賈蘊聞言點了點頭,確實如李福所講,這些東西不宜置辦新的,到底鴛鴦懂行情,府裡讓她管事倒是方便許多。
沉吟一聲,賈蘊提醒道:“話雖如此,不過祠堂布置肅穆些,該花的銀子不要省,有什麼不懂的東西去問過鴛鴦。”
明日賈蘊去朝拜天子後回來便要祭祖,這是賈府一慣的規矩,賈蘊承襲族長之位以來,這是他第一次祭祖,自然得仔細對待,若是做差了,準被人閒言碎語,而且連祖宗都不敬的人,更是讓人唾棄,所以賈蘊對此倒是不能省。”
李福恭敬道:“老奴明白。”
點了點頭,賈蘊便打算轉身離開,正此時,祠堂內走出一個精神矍鑠的老頭,遠遠瞧見賈蘊便近前躬身道:“見過蘊大爺。”
賈蘊看著來人,此人正是守祠堂的焦大,原著中,焦大醉酒怒斥賈府內“爬灰的爬灰,養小叔子的養小叔子”,因而被塞了一嘴馬糞的焦大,至於結局如此,賈蘊倒是不知曉,原著也並無記載,不過按理來說,估摸著是打發到外面的莊子過活去了。
“怎麼了,可是覺得祠堂的佈置有什麼不妥之處?”賈蘊開口問道。
焦大聞言搖頭道:“倒也沒,蘊大爺安排的妥當。”
賈蘊點了點頭,和善道:“你如今在祠堂守著,若是府中有哪些不對,可直接回稟給我。”
焦大原本是在馬房裡幹活,不過賈蘊進駐寧國公府後便讓焦大進府當差,讓他在祠堂守著,做些輕鬆的活計。
在賈蘊的認知中,焦大算是賈府的一個忠僕,畢竟他的功勞是把賈家先輩從死人堆裡揹回來的,不過從焦大醉酒怒斥的行徑來看,焦大並不夠圓滑聰明,是個“沒眼色的”,他是個封建社會中奴僕角色中一種代表人物,忠直憨勇,但又缺乏討好主子的能力,不會看人眼色,自大而又憤世嫉俗,沉湎於過往的輝煌,是賈府奴才中的“失意派”。
焦大憤世嫉俗是在於他為賈府立過大功,卻未曾得到相應的待遇,原著中賈珍等人派他去給寶玉等人套車送行,做小子們的做的粗使活,他顯然是感到極其氣憤的,故而藉著醉酒說出賈府的齷齪事。
不過焦大也就是憤世嫉俗,心裡卻沒藏著奸,賈蘊處置了一大批行為不端的寧府奴僕,對於焦大這等尚未犯過大錯的人自然不會追究,
而且焦大顯然是對賈府忠心的,故而賈蘊提高了焦大的待遇,讓他好生在府裡待著,也算是讓賈蘊樹個典型,不至於讓旁人覺得賈蘊心性涼薄。
更何況,賈蘊覺得讓焦大安生的待在府裡,憑他的脾性,下面的人不會親近他,賈蘊也能借此多一個監督手下奴僕的渠道,何樂而不為呢?要知道,賈蘊現在是寧府的主子,似焦大這等失意的憨勇老奴,最是好收買了。
聽著賈蘊的話,焦大拍著胸脯應道:“蘊大爺放心,下面那個敢偷奸耍滑,偷狗戲雞,我一定給大爺說!”
賈蘊對此倒沒什麼反應,焦大人雖老了,可他原本就跟著賈家先輩出戰過幾回,保留著一些士兵的習性,這對於賈府那些養尊處優的人是看不慣,可對於賈蘊來說卻是司空見慣。
“喲,蘊哥兒,可算是尋著你了。”
本想著與焦大閒聊兩句,忽地身後傳來一聲嬌喝。賈蘊回頭一望,原來是許久不見的二嬸子。
賈蘊瞧見王熙鳳,眉頭挑了挑,開口道:“二嬸子尋我有什麼事?”
聽王熙鳳的語氣,顯然是特意來尋賈蘊的,故而賈蘊也不多廢話,直接開口詢問起來。
王熙鳳近前來,笑著說道:“這不是明兒個祭祖,我來尋你商量祭祖的事兒是怎麼個章法。”
聽著王熙鳳說是與他商量祭祖的事,賈蘊倒也不急著回話,而是打發焦大道:“你先下去吧!”
焦大瞧了一眼王熙鳳與賈蘊,應聲道:“老奴先告退了。”
話罷,焦大便退了下去。
王熙鳳嫌棄地看著離去的焦大,低聲道:“我說蘊哥兒,你怎麼尋這老貨來看祠堂。”
賈蘊見王熙鳳極為嫌棄焦大,好奇道:“焦大是府裡的老僕,你怎麼這麼嫌棄他?”
王熙鳳冷哼一聲,不屑道:“這焦大在府裡是出了名的,只因為他從小跟著太爺們出過三四回兵,打死人推裡把太爺背了出來,得了命,沒有東西吃,好不容易偷來東西,給主子吃了,兩天沒水喝,弄了半碗水,給主子喝了,自己喝馬尿,這個焦大不過是仗著這些功勞的份上,祖宗在的時候另眼都相看,現今他年紀大了,又不顧體面,一味的吃酒,吃醉了,無人不罵,你讓他守祠堂,說不準得出事。”
賈蘊聞言不置可否,對於焦大的這些事他也知曉,不過在賈蘊看來,焦大的不顧體面有很大原因是因為賈府後人的苛待,按理來說,若不是焦大將賈家先輩背了出來,賈府也沒如今的富貴,怎麼著也不能虧待了焦大,這易地處之,哪個不憤世嫉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