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沒好氣地看著寧王,淡淡道:“那又如何,就你這般,做事束手束腳,哪裡像個天潢貴胄,那王家也不是個好東西,在意他作甚,難道為了這事他王家還能感恩戴德不成?”

寧王聞言怔了怔神,王子騰昇官,舉薦賈蘊為京營節度使,其實就是王家下了決斷,以寧王的角度來看確實不用在乎王家的態度。

見寧王明白了,太后也就不再多言,反倒是冷聲道:“哀家倒要看看,賈家的小子還拿什麼藉口搪塞,只要薛家女沒圓房,哀家處置不得皇帝的諍臣,還處置不得一個商賈之女.......”

寧王明白,太后這是遷怒,薛家和賈家的關係,在京裡本不是秘密,太后不好處置賈蘊,於是乎拿薛家出氣。

試想一番,薛家的嫡女給賈家做妾,這所謂的世交如何看待?怕不是要成為京城裡的笑話了......

賈蘊折辱皇家,太后就折辱賈家,這是老女人的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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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英殿中。

崇明帝一臉冷色地坐在御案之上,看著恭敬跪在堂下的賈蘊,沒好氣地說道:“還跪著作甚,擺給哪個看。”

先前崇明帝被太后召去好一頓訓斥,即使曉得賈蘊是在表明立場,可也沒給賈蘊好臉色看,這種氣焰助長不得.....

聽得崇明帝的話,賈蘊如釋重負,他先前便在大明宮跪了三個時辰,換算成現世的時間就是六個小時,這麼長的時間,即便賈蘊身體健碩,那也是吃不消。

賈蘊踉蹌地站起身來,恭敬地侍立在一旁。

崇明帝見賈蘊神色有恙,曉得賈蘊跪那麼長的時間,雙膝定是不好受,心中嘆了一口氣,偏頭吩咐道:“戴權,去搬張錦凳給這小子坐。”

賈蘊聞言忙躬身道:“臣有罪,不敢領受。”

崇明帝聞言冷哼一聲,嘲諷道:“你還曉得自個有罪,駙馬一事滿朝皆知,你還敢置氣。

身體有疾?真是滿嘴胡話,你現在告訴朕,你身體有沒有疾。”

賈蘊“如實”稟告道:“臣身子健碩,並無疾病,就臣這身子,鏖戰一整夜都沒問題。”

崇明帝聞言一臉黑線,這等不要臉的話賈蘊也說得出來,著實讓崇明帝無話可講。

捏了捏鼻樑,崇明帝擺手道:“少在朕面前胡言亂語,朕警告你,樂平公主是朕的妹妹,你要好生待之,再有差錯,定然不饒你,到時舊帳新帳一塊算,數罪併罰。”

聽得崇明帝的話,賈蘊曉得此事就此作罷,而且崇明帝的意思是要自己老實地完成親事。

對於賈蘊而言,他早就知道自個不會出事,無非就是受些皮肉之苦罷了。

賈蘊如此做,就是在表明自己的立場,太上皇拉攏這般明顯,若是賈蘊稀裡糊塗地應下,崇明帝心裡一定會膈應,所以賈蘊才會用如此幾近羞辱的態度回應太上皇。

京營節度使位置特殊,所以賈蘊並不會存在中立的說法,若是中立之人,也絕不會坐在京營節度使的位置上。

而且賈蘊坐上京營節度使是崇明帝的安排,這時候撂挑子不幹,想保持中立,絕對會被崇明帝記恨,得不償失。

既然必須要選擇一方,賈蘊只能選擇崇明帝。

一則賈蘊自進京以來便是帝黨,若是改換門庭,這就是品行的問題,這種人是一定不會被信任的。

二則現在的局勢中,因太上皇老邁,明顯崇明帝佔據上風,而且崇明帝對於賈蘊確實恩遇,所以賈蘊只會支援崇明帝。

既然目的確定下來,賈蘊自然要向崇明帝明確自己的態度。

雖說賈蘊折辱了樂平公主,損害皇家顏面,可賈蘊是一心表明忠心崇明帝,崇明帝絕不會讓忠於自己的人出事,若是袖手旁觀,寒了人心,試想賈蘊這般忠貞的臣子都沒好下下場,日後他們又能好到哪裡去。

而且就算崇明帝袖手旁觀,憑賈蘊如今的身份,只要不是謀反,一般而言都不會出大事,所以賈蘊才大膽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