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如此,賴二等這些刁奴還假借國公府的名頭欺男霸女,占人家業,又搜刮了不少銀子,這些全在府衙中有備案,這是做不得假的事,先前賈蘊遞上的東西也有府裡的文案,雖說這些東西不能外借,可憑國公府的權勢還拿不到?

賈蘊既然要清理這些人,自然是準備周全。

“若無憑據,小子焉能如此大動干戈?

這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這些年東府被人貪去了多少銀子,又讓人怎麼打著東府的旗號,在外面買地,還鬧出人命官司來。

若不是小子讓人去府衙驗證,哪裡曉得府裡的這些狗奴才這般無法無天,主子們巴巴兒的節衣縮食省吃儉用,他們倒一個個吃的盆滿缽滿,若是再不管,東府裡的家業遲早被人偷個乾淨。”

此時堂下的賈赦聞言心中一驚,東府裡的家業被下面的人都偷了去,這些他可不曉得,不過聽著賈蘊這話,貌似這些人貪墨的還不少,於是賈赦變的幸災樂禍起來,開口笑問道:“蘊哥兒,你說可是真的?”

賈蘊雖然瞧不上賈赦,可也是應道:“赦大爺,你也別想著看我東府的笑話,就你這西府也好不到哪去,就我所知,你西府這數十年來起碼被下面人偷去了幾十萬兩銀子。”

“嘶......”

聽得這話,眾人無不驚駭,尤其是王熙鳳,眼神中透露著明亮的光彩,這幾十萬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

沉吟片刻,賈母面色陰沉地開口道:“蘊哥兒,你如今打算怎麼辦?”

瞧這語氣,賈母似乎是脾性軟了下來。

見眾人目光都集中過來,賈蘊淡淡道:“西府的事小子管不著,至於東府的人,該怎麼治罪,就怎麼治罪,這有甚麼好說的?就算是逃到西府來避難,那也一個都跑不掉。”

誠如賈蘊所言,東府裡賈蘊隨意折騰,賈母等人也不好說什麼,而西府是他們做主,即便賈蘊是族長也不好多管。

賈母環顧一圈,眾人神色各異,一旁的王夫人、邢夫人面色難看,賈母忽地想起西府裡的人有不少是這些太太們的陪房........

“你也是個混賬,什麼東府西府,都是你們姓賈的人,還能分開不是。”

聽賈母這話,賈蘊頓時錯愕起來,賈母這意思是打算讓賈蘊一併處置了,看來這些賬簿顯示的數目著實是寒了賈母的心,她把管家之權放了下去,這些人就把府裡搞的一團糟,平日裡哭著喊窮裝可憐,搞得她還得陪出自己的私活,本以為真是國公府家大業大,府裡又沒個成器的,銀子花的多,誰承想,全被人貪墨去了。

此時還等不及賈蘊答應,賈赦便開口道:“母親,蘊哥兒東府還是一團事哩,咱們西府的事就不勞煩他了,還是咱們自己處置就行,母親說是吧。””

照賈蘊的話,西府的人都貪墨了不少銀子,若是讓賈蘊處置,保不準賈蘊見財起意,隱瞞不報,中飽私囊。

這麼大筆銀子,連他這個“穩重”的一等將軍都把持不住,更別說賈蘊這等年輕之人,還是得防著一手。

賈赦不開口也就罷了,這一開口,賈母哪裡還不曉得賈赦的心思,自己這個大兒子什麼德行她能不曉得,若是讓賈赦去查,還不曉得會鬧成什麼模樣。

雖說賈母對賈蘊這般悖逆看不上眼,可不得不說,辦起事來可比族裡其他的子弟要可靠的多。

沉吟片刻,賈母覺著即便再不喜自個這個大兒子,那也不能當眾折了爺們的臉面,忍下心中的不快,賈母淡淡道:“家裡有年輕的後生,還要你這個長輩親自動手作甚。”

賈赦聞言心中一急,忙說道:“可....”

這話還沒說利索,賈母便不耐煩地說道:“好了,就這麼辦吧!”

賈赦不敢對賈母不敬,只能悻悻閉嘴。

隨後賈母對著賈蘊說道:“既然逃到西府的人你也要處置,那便一道處置了吧。”

賈蘊聞言皺了皺眉,本想清掃了自個東府也就罷了,西府的事賈蘊並不想多管,此番言明利害,那也是為了一併除了賴家,斬草不除根,春分吹又生這個道理他還是曉得的。

沉吟片刻,賈蘊倒也是無所謂,便開口道:“西府的事,小子一個人怕是忙不過來,還是要西府的人幫襯一二。”

賈母聞言抬眼瞧了瞧賈蘊,一時之間便順眼多了,賈赦所擔心的事賈母也心有顧忌,可是卻不好直言,畢竟請人辦事還要防著,擱誰身上沒脾性?尤其還是個悖逆的孽障。

此時賈蘊既然能自己提出來,那是正合了賈母的心意,於是開口道:“也罷,你璉二嬸子也是管家的,那便讓她跟著。”

一旁的王熙鳳聞言頓時笑靨如花,忙上前道:“老祖宗放心,孫媳婦一定幫襯好蘊哥兒。”

隨後王熙鳳又對著賈蘊笑道:“蘊哥兒,咱們走吧!”

賈蘊撇了撇嘴,一本正經地說道:“老太太,還是換個人吧!”

王熙鳳聞言頓時臉色沉了下來,賈母似乎聽出了賈蘊的言外之意,忙問道:“蘊哥兒,可是有什麼不妥之處?”

賈蘊不慌不忙,隨即從身上摸出早就準備好的冊本,遞給老太太后說道:“老太太還是看看這些東西再說。”

王熙鳳看著賈蘊手中的冊本,心中陡然升起不好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