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王熙鳳的抱怨,賈蘊難得說些好話,道:“東路院那邊如今亂成一團麻,侄兒又要忙著守靈,手下又沒精兵強將,哪裡管的來?

嬸子素來精明幹練,府裡的那些僕役哪個不伏嬸子,若是嬸子幫忙,侄兒也能放心。”

賈蘊此話倒也不錯,王熙鳳確實是個精明幹練之人,對於長輩,她八面玲瓏,左右逢源,對於管家和下人,王熙鳳則是嚴苛,若是不然,她也坐不住這個榮府的代管家。

王熙鳳聞言眼中閃過一抹自得,要說這府裡的事啊,沒她做不好的事,便是老祖宗也放心,不過對於賈蘊肯說軟話,王熙鳳倒是促狹起來,啐道:“原道你嘴上功夫也是了得,哄起人來一套一套的,說的比唱的好聽。”

見王熙鳳一而再再而三的拿賈蘊打趣,賈蘊也不慣著她,開口道:“也罷,既然嬸子說侄兒是哄你的話,侄兒無話可說,嬸子既然不肯,那侄兒去尋老太太幫襯一二。”

話罷,賈蘊便頭也不回地直接離去,此時王熙鳳頓時急了,忙喊道:“蘊哥兒,你等等。”

眼前這位爺本就不好相與,自家老祖宗可是怕了他了,若是讓老祖宗曉得,指不定得說自個不曉事,不顧全大局,盡拿些狗屁倒灶的事來煩她......

賈蘊腳步未頓,邁步離開,一旁默不作聲的平兒趕忙上前拉住賈蘊,忙道:“大爺,奶奶就是頑笑之言,您又不是不曉得,老太太近兒精神便不怎麼好,估摸著此時正歇著哩,何必去擾了老太太的清靜。”

一旁的王熙鳳此時也從妃子榻上起了身,沒好氣地對賈蘊啐道:“我算是服了你了,得得得,既然你蘊大爺來請,嬸子不應也說不過去,也罷,我這個嬸子便幫你一把。”

見王熙鳳應下,賈蘊也不多說什麼,拱手道:“此事算侄兒欠嬸子一份人情,日後定然會回報。”

王熙鳳既然能應下,這便是幫了賈蘊一個忙,日後這王熙鳳若是有難,幫襯一二便算是報答了。

此時的王熙鳳心裡亦是滿意,東府主子的人情,這可是大大的方便,怕是賈蘊以為她會敷衍了事,故此以利誘之。

不過王熙鳳也不戳破,反倒是埋怨道:“蘊哥兒也真是的,不過就是幫些小忙,值當不了什麼,都是一家子骨血,還分什麼彼此。”

賈蘊自然不會相信什麼一家子骨血之類的話,請王熙鳳幫忙也是見她精明能幹,這喪葬之事馬虎不得,自然出不得什麼差錯。

沉吟片刻,賈蘊開口將先前對賈敬說的喪葬安排一一說給王熙鳳聽,反正就是突出牌面的事。

王熙鳳聞言倒是沉默起來,思索喪葬的安排。

少傾,王熙鳳說道:“蘊哥兒,你既然信嬸子,嬸子也不能把事辦差來,

東府人口混雜,底下的人怕是手腳不乾淨,遺失東西,惹人笑話,得嚴加看管,其次事若無專執,差事辦差了,臨期推諉,那也是丟國公府的臉面,得尋些可靠之人辦差。

珍老爺的白事要排場,那銀子就少不得,說不得下面的管事冒支濫領,憑白多耗銀子,這賬簿也得仔細盯著。

排場大了,事也就雜,若是安排不當,下面的人難免多有怨言,反倒是辦不好。

最為重要的便是怕那些有臉面的佳人不服管教。

說起來,這事可不好辦啊。”

賈蘊見王熙鳳說的頭頭是道,反倒愈發放心起來,也證明賈蘊尋王熙鳳幫忙是正確的做法。

“嬸子心裡既有數,那侄兒也就更放心了,您放心,喪葬的事皆由嬸子操辦,侄兒絕不過問,需要多少銀子,嬸子報個數便是。”

既然求人幫忙,權力自然得放下去,若是不然,那是為難人。

王熙鳳將此事的困難都一一言明,其意不也是在討權?

王熙鳳聽賈蘊這般“豪爽”,美眸頓時一亮,開口道:“行,這事嬸子應了,定然幫你辦的妥當。”

賈蘊聞言應道:“如此,便拜託嬸子了。

雖說財政大權交給了王熙鳳,說不得自己得吃個大虧,不過賈蘊無所謂,現今賈蘊是抽不開身,待以後再慢慢計較,若是王熙鳳占一些便宜,賈蘊也就聽之任之,全當是辛苦費,可若是貪心不足.....日後在慢慢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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