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蘊笑道:“自然不會虧待諸位,就按揚州以往糧價提個兩成,以諸位手中的存糧,想必賺的也不少吧!”

吳海面色陰沉,即便自己的養氣功夫再好,面對賈蘊的咄咄逼人也是氣憤難當。

按揚州以往的糧價提兩成,真虧賈蘊說的出口,便是不與災區相鄰的省份,因河南大災,糧價上漲都不只是兩成,與河南相鄰的江蘇糧價更是翻了幾倍。

這期間,包括運費及消耗,那也不是少數,賈蘊一張口便想著低價收糧,著實是欺人太甚。

若按賈蘊說的賣糧,吳家至少虧損數十萬兩白銀,在加上捐獻,即便是收回一些賣糧的銀錢,萬兩的虧空,就是富商,那也是心疼不已,至於其他鹽商,虧損亦是不少.......

“賈蘊小兒,你欺人太甚了!”吳海怒斥道,再無先前那般和氣。

捐了銀子,還要打他們的注意,禮義廉恥何在?

可惜對於賈蘊,大乾朝所謂的禮義廉恥嗎,倒不是那般看重。

賈蘊對於吳海的叱罵不以為意,先前老實地認了捐,那也就是沒這麼多事,事情既然被搞了出來,自然不能善了。

“吳家主,您還是回去與眾家主商議一番再說,說不得其他家主同意也說不準呢!”

吳海盯著賈蘊看了一會,似乎是要牢牢記住賈蘊,隨即轉身離去,連招呼也不打一聲。

賈蘊悠悠道:“吳家主,回府小心著些,畢竟府外那麼多災民,那些人可都是些未受教化的,說不得,明日便見不到吳家主了。”

吳海聞言回身怒視這賈蘊,這赤裸裸的威脅,其意不言而喻......

“待老夫與眾位家主商議一番。”

話罷,吳海便拂袖離去....

賈蘊輕笑地看著吳海離去,果然薅羊毛是逮著一個人薅才舒服…………

吳家正廳。

回府的吳海將在鹽政衙門與賈蘊“商談”的事告知眾人,眾人知曉後便是破口大罵。

本來認捐就是糟心事,此時還逼著他們低價賣糧,著實可恨。.br>

“乾脆點,咱們銀子也不捐了,我就不信這欽差敢胡來,!”

其中有人憤恨地說道,顯然是氣急敗壞。

孫銘咬牙道:“欽差不敢,那賈家的小子未必不敢。”

錢家家主憤恨道:“這些武夫都是一根筋,非得把自己的命也賠進去。”

事情鬧大了,對朝廷影響不好,若不能善了,推出來承擔罪責的一定就是賈蘊。

賈蘊一再逼迫,實際上是在鋼絲繩上游走,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而賈蘊唯一的倚仗,就是看聖寵如何。

孫銘沉聲道:“那小子原是寧國公府長房庶子,不知因何過房至七房,如今看來,怕是寧國公府曉得此人心性涼薄,早早便打發了出去,省得惹事連累長房。”

沉寂許久的吳海冷聲道:“賈家小子是看準了咱們不會與他魚死網破。”

孫銘點了點頭,據他們所知,賈蘊上無父母高堂,下無子嗣,甚至於還未娶妻,算得上孤家寡人,而他們都是養尊處優,子孫滿堂,一家子老小啊!.....。

頓了頓,吳海繼續道:“那小子賤命一條,咱們沒必要拿命和他相鬥。”

眾人聞言沉默不語,誠如吳海所言,現今形勢是賈蘊拿命與他們對賭。

雖說這世上沒有哪個是不怕死的,相信賈蘊也不會真的不顧性命,可……性命攸關,這些長期養尊處優的大老爺可不敢拿命和賈蘊對賭……

而且,在坐的都是富商,家資都是百萬以上者,拿出這些倒不是什麼問題,只是這些人心有不甘,不肯白白出資罷了。

相對於錢財,還是性命為重。

吳海見眾人都應承下來,頭疼地撫了撫額,吩咐道:“諸位回去準備吧,儘早交了上去,遲則生變。”

眾人點了點頭,早些交了差,省得賈蘊那邊又想出什麼么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