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鳳哪裡不曉得,若是不然,她也不會將她安排至賈蘊院裡。

誰承想,這還沒過一盞茶的功夫,便被別人趕了出來。

王熙鳳呼了口氣後,道:“真是個挑刺的,難怪老太太那般嫌棄……”

平兒笑道:“王寶善家的是什麼性子,奶奶還不曉得,她的話不能全信。”

王熙鳳卻又搖了搖頭,鬢間五鳳珠釵輕輕搖曳,她丹鳳眼一眯,冷哼道:“還真不一定……”

平兒奇道:“這是怎麼說的?”

王熙鳳沒好氣地說道:“墨竹苑的那位脾性可乖戾著哩,瞧著就是個蠻不講理的,到底是個武夫,沒個規矩。”

平兒聞言也沒反駁,王熙鳳到底還是偏見了些,賈蘊除了拿話擠兌她,倒也沒做什麼出格的事,也不像說的那般乖戾,嘆了聲,提醒道:“奶奶,還是那句話,不理他便是……”

王熙鳳眉尖一挑,瞥了平兒一眼,似笑非笑道:“怎麼著,這麼幫那小子說好話,瞧上他了?”

平兒俏臉登時騰起一片暈紅,杏眼狠狠瞪了王熙鳳一眼,咬牙道:“真真是瘋了,什麼話也敢胡說!”

王熙鳳叫天屈道:“我分明說的是實話哩,那個晴雯瞧著也是個乖巧伶俐的,模樣也俊,說不得你二爺還真會應了,乾脆些,我來作主,換你去墨竹苑伺候便是。”

平兒哪聽不出王熙鳳這擠兌之言,她可是為王熙鳳著想,誰承想還被王熙鳳取笑,平兒也不慣著王熙鳳,冷嘲道:“那敢情好,我瞧著那蘊大爺是個正經人,見過聖上,以後定是出息,奶奶若是不介意,我也去就去了,說不得也混個正經姨娘做。”

王熙鳳聞言,“噗嗤”一聲笑出聲來,道:“好了好了,不逗趣你了。”

平兒聞言,扭著身子轉身離去,嘴裡嘟囔道:“我可沒跟你頑鬧。”

王熙鳳聞言一愣,火氣便來了,直啐道:“你這小蹄子,莫非還真想去不曾,可仔細你的皮......”

墨竹苑,小書房內。

賈蘊架著個腿斜靠在書案上,一本墨香的書籍便倒扣在賈蘊的臉上,整個人都癱軟了,哪有興致唸書。

對於厭書之人,讀書無疑是一種折磨,此時的賈蘊便面臨這種情形,才剛讀兩頁,賈蘊便受不住了,以往年幼唸書,那是沒辦法,可在邊關待了四年,好動起來,哪裡靜的下心。

崇明帝的安排,賈蘊始終是想不明白,按理來說,崇明帝便是看重他,那也不會讓他讀書啊,他是個武將,總不能讀書去考勞什子狀元去吧?

搖了搖頭,天子之意既然想不明白,自個也沒必要糾結。

賈蘊輕緩一口氣,如今自己的未來越來越模糊起來,也不曉得自個到底是否能全身而退,只是他也毫無辦法,只能待日後看看有沒有機會離府才是正道,待在國公府,總歸不是好事,至於這榮華富貴,自個以後再另想他途,畢竟這裡的生活都是鏡花水月罷了。

靜思片刻,晴雯提著衣裳走了進來,見賈蘊毫無形象的“癱”在書案前,哪有讀書的樣,嘴角不由地一撇。

賈蘊聽到動靜,伸手拿開書籍,隨意丟在書案上,睜眼便瞧見晴雯,便問道:“何事?”

晴雯上前道:“大爺,熱湯準備好了。”

賈蘊點了點頭,先前他便吩咐下去,這勞累一整天,沐浴一番,早些歇息再說。

起身走到一旁耳房,屋裡的木桶早就打滿熱水,晴雯上前道:“大爺,奴婢服侍您沐浴。”

賈蘊擺了擺手,道:“不必了,我自個來,你下去忙活自個的事便是。”

晴雯聞言皺了皺秀眉,道:“大爺是嫌奴婢伺候不好?”

賈蘊拒絕道:“我不需要服侍,你把換洗的衣裳放在一旁即可。”

到底是主子,在賈蘊的堅持下,晴雯也只能聽話的退下。

隨後賈蘊脫衣,光著身子坐進滿是熱水的木桶,偏熱的熱水讓他渾身舒坦。

至於不讓晴雯等人伺候,倒不是賈蘊拿捏,而是讓個齊腰的小丫頭伺候,還真不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