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故居(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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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宅室內的擺放格局仍舊如過去一模一樣。
一側的硃紅色迴旋樓梯,靠窗的茶色矮腳沙發,臨牆擺放著的白瓷玉花瓶。
包括供人取暖的壁爐,她過去最愛在寒冬的時候裹條毯子,坐在一旁沙發上小憩。
而她的父親呢,就會在一旁守著她,一邊哄著她講故事,待她睡著了在處理公務。
少女時期的池魚無憂無慮的,是個無比戀家,還愛纏著家人撒嬌的女孩子。
而如今,老宅內一如當年陳列,點點滴滴,央亟根本沒動這裡的一磚一瓦。
怎麼會?
池魚有些愕然的揉了揉眼睛,心驚央亟過去不是最討厭這裡?
他每每來老宅拜訪作客,外面的人總是會妒忌又不恥的罵他幾句攀高枝的軟飯男。
就連顧揚過去都是如此,明裡暗地的戳著央亟的脊樑骨,生生嘲弄著他是個靠池魚攀富貴的小白臉。
只是因為雙方門不當戶不對,央亟跟池魚談戀愛的時候,沒少遭外人白眼唾棄。
說到底,央亟當年學業工作全憑自己的真本事,只是外人嫉妒他命好又聰明罷了。
過去因為這事兒,央亟不曾表露計較,但池魚怕他傷心,總是會和顧揚爭辯幾句。
爭辯的多了,顧揚就會不滿她見色忘義,二人經常會因為央亟的問題不歡而散。
但池魚曾天真的以為,央亟跟她談戀愛是真的不怕外面的流言蜚語般的詆譭的。
她只當少年清風傲骨,更有天地寬的雄心壯志,不趨炎附勢,更是不拘小節。
可父親被抓入獄後,不等檢方查封拍賣,央亟第一個揚言要將這個拆了才算痛快。
好像這樣就能一雪前恥,乾脆利落的翻臉,將身上所貼著的軟飯男、小白臉這些折辱人尊嚴的標籤徹底摘下,好似這樣就能將外面汙言穢語般的妒忌徹底撫平了似的。
但他將池家逼進絕路的狠厲手段,也令他在外斬獲了個眾人敢怒不敢直言的美名。
吃裡扒外的瘋狗。
池魚回想起過去的點滴,如今又一腳踏入故居,可惜不見故人在,難免心思澀然。
她是回來了,但是父親不在了,就連老宅也不在是池家的地盤。
一切都變了。
池魚看的心裡苦,想要上前去摸一摸擺放著的花瓶,又顧著央亟在場而停了腳步。
她望著故居陳設,好似轉眼間都有著父親的身影,她張了張嘴,眼淚就砸了下來。
是啊,這裡已經改名換姓,就算央亟大發慈悲的將房子還給她,這裡也不是她家。
普天下之大,再不見家人歸來,她哪兒還有家可回?
池魚眼脹的厲害,阿粵努力的仰著頭,晃了晃她的胳膊,脆生生的問著,「媽媽,你在哭嗎?」
偌大的房子內揚起孩子稚嫩的童音,池魚怔了下,忙從不甘的恨意中掙扎回神。
只覺得臉上一片涼意,她抬手抹了把滿是淚意的眼角。
溼漉漉的,沾了她一整個手背。
池魚不想讓孩子擔心,她蹲下身子同阿粵保持平視,笑得很是勉強,「媽媽沒事。」
總不能將自己的滿腔恨意傳染給了孩子。
池魚稍稍抬起頭,眼角餘光瞥見央亟正漠然的站在一旁,似是無畏般的看著她。
好像正無動於衷的看著他們上演著母子情深,看著她做出一副遭人唾棄的可憐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