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魚以為經過昨晚的事情,央亟不會再來死纏爛打,畢竟他一向好自尊愛面子。

但她這次顯然低估了對方的厚臉皮。

早晨的時間總是充實又緊張,按照慣例,池魚要先送阿粵去了幼兒園在轉車上班。

偏偏昨夜突降大雪,下了一夜後的城市交通更是往來不便。

像她這種無車沒接送的普通百姓,只能提前一個小時帶著孩子出門趕車搶時間。

生活有些遭罪,但總要繼續往下熬,萬一就柳暗花明又一村了呢?

池魚腳步匆匆的下了樓,不經意的一眼,遠遠的看到央亟正站在落了雪的枯樹下。

他今日穿了件黑色的長款羽絨服,懶散的倚靠在車旁,一頭碎髮被風吹的有些亂。

他也不在意,逆著光,任憑樹影投遞下的浮光將他的輪廓都籠出一層霧氣。

影影綽綽的,池魚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她看得見跟在後方的一排黑壓壓的車子。

保鏢們著統一正裝的跟隨在其後,陪著莫名其妙的央亟,在這漫天雪地中挨著凍。

可池魚心知肚明,央亟在自家樓下鬧出這麼大的陣仗,擺明了是衝著她來的。

是想要人多勢眾的以多欺少?

他是想要耍狠、想要報復、想要令她無力招架,任憑欺辱宰割的肆意威脅嗎?

池魚可不覺得央亟莫名其妙的在這兒蹲了個幾個日夜,是顧著她大雪天不好走。

央亟要是能夠對她突發善心,太陽都要打西邊升起。

池魚試圖帶著阿粵視而不見的匆匆離開。

可央亟眼角餘光捕捉到一大一小的兩道身影,似是來了情緒,掀起眼皮子去看。

只一眼,就見裹得嚴嚴實實的兩個人正腳步慌亂的試圖溜邊要跑。

想走?

央亟眯了下眼睛,站直了身子,池魚心下一緊,連忙移開視線,目不斜視的朝前走。

光天化日下,她不信央亟會不顧輿論而將她就地正法,當眾鬧事。

可惜,她餘光裡瞥見了央亟回了頭,好似無動於衷似的對著保鏢們擺了擺手。

很快的,得了指令吩咐的男人們一路小跑的朝著池魚的方向奔來,結結實實的攔住了她的去路。

這群不速之客將他們母子二人圍了起來。

阿粵年齡小,哪裡見過這個陣仗,他緊緊地貼在池魚的身旁,抓緊了她的胳膊。

小孩兒怕的不行,繃緊了一張小臉,仰頭怯生生的看向池魚,「媽媽……」

阿粵滿眼懼意,池魚心一橫,轉身揚聲質問道,「央亟,你這是什麼意思?」

是昨夜心氣不順,所以要故意鬧她,讓她不得安寧嗎?

央亟漠然的瞥了池魚一眼,撣了撣肩膀上落著的飄雪,手肘撐在一側的車上。

他慢悠悠的目光在池魚的身上來回掃視了一拳,見她將自己裹得跟個粽子似的露著一張凍得鼻尖通紅的臉。

他眯了下眼睛,揚聲道,「你不是想要跟我劃清界限嗎?ao

央亟神色深沉,池魚禁不住怔了下,沒想到他不請自然竟然是為了這事兒。

可他平日裡想法多變,誰知道他這會兒又抽哪門子的瘋,故意來找她的麻煩。

在央亟那裡,劃清界限豈是那麼容易的?

唯恐其中有詐,池魚聞言沒動,而是將阿粵朝著自己懷裡攬了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