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薑茶下肚,池魚喝的是口澀心也苦。

央亟似是滿意的從她的手中接過了碗,站起來,不動聲色的朝著廚房裡走去。

只聽靜謐的房間內傳來一陣細微的流水聲,池魚抬抬眼,就見央亟重新端了碗熱水走了出來。

擱在桌子上,他又將先前數好的胃藥膠囊落在手心上,靜等水涼。

全然沒有要走的意思。

池魚看的分外眼脹,央亟打著為她好的貼心幌子,擺明了是要她乖順服從。

最好像褚顏那樣低眉順眼。

憑什麼,他當她是他養的一條狗嗎?

池魚坐了一下,抬眼看了看牆上掛著的大時鐘。

已經將近十一點了,央亟和褚顏的突然打擾,已經浪費了她一上午的好時光。

池魚閉眼思量了下,央亟心思難測,說不準正背地裡打著什麼算盤想要噁心她。

有了這個念頭,被前塵瑣事所擊潰的池魚,這會兒免不得心腸也硬了幾分。

任憑過去二人間經歷了多少美好,家仇舊恨是他們彼此間永遠也跨不過去的鴻溝。

央亟早前就先她一步,對彼此間的關係做出了難以回頭的決定,那麼她也不該經歷傷痕累累的重創後,依然對央亟抱有任何不切實際的心軟幻想。

他早已不是她記憶中的至善少年。

他們之間,再難如昨。

池魚深吸了一口氣,站起身子,冷聲道,「央先生,你難道就沒什麼要跟我解釋的嗎?」

聽了這話,央亟將手機隨意的丟在桌子一角,慢悠悠的掀起眼皮子看向揚聲質問自己的人。

他反問道,「你想要聽什麼?」

池魚有些氣急,他賴在她家一上午,搞了出莫名其妙的關懷把戲,這會兒怎麼還好意思反過來問她想要聽些什麼。

當她這裡是公共場所嗎,他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我不需要你的假好心。」

池魚咬了下唇,沉聲道,「所以,也請你和褚小姐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

聽了這話,央亟似是聽到了什麼玩笑話一般的挑眉看著她。

「打擾?」

央亟若有所思的盯著她瞧,「池魚,你一向文科好,難道不覺得這會兒跟我用詞不當嗎?」

池魚擰眉看他,不知他又在故弄玄虛的搞些什麼花樣。

央亟把玩著手旁禮盒上的絲帶,手指勾著一角,雲淡風輕道,「大家都是舊相識,江城就這麼大點地方,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我想不認識你都難。」

言下之意,他沒覺得自己目前的所行所為有任何不妥。

可江城地大物博,東西兩城間往來都需要幾個小時,在央亟的眼中嘴裡,這片土地竟然成了屁大點地方。

池魚真心覺得如今的央亟狂妄無邊界,她只當他故意強詞奪理,跟她胡攪蠻纏。

這麼一想,池魚不免嗤笑,只當央亟說的都是些登不上臺面的屁話。

池魚嘲弄道,「我人微言輕,區區個普通人,跟堂堂央總、褚小姐可不是什麼關係不錯的舊相識。」

擺明了要跟他們這些渣滓劃清界限。

央亟挑了下眉頭,對於池魚的譏諷也不惱,似是想想起些什麼,他輕聲笑道,「你要真想跟我們這些舊相識撇清關係,那你跟顧揚私下眉來眼去的又算怎麼回事?」

她什麼時候跟顧揚眉來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