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魚覺得,褚顏不愧是能和央亟暗中勾搭到一起的人,就連顛倒是非的能力都是驚人的相相似,一個比一個的強。

自從又一次的遇見他們二人,她不僅流年不利處處遭殃,還是第一次聽說孩子跟在母親身邊是吃苦受罪去了。

難道跟著他們兩個堪比狼心狗肺的渣滓生活在一起,就不會處處遭難嗎?

她可不覺得無心之人會做有心之事,能夠往來無嫌隙的對阿粵真心實意的好。

央亟連拋妻棄子這種喪盡天良的事兒都能做得出來,她怎麼可能把阿粵送回狼窩。

瞧著褚顏來者不善的姿態,池魚突然好笑道,「那你想怎麼樣?」

無非是勸她把阿粵心甘情願的送還回央家,甚至是說些離央亟遠點的車軲轆話。

但在這一刻,池魚突然很想聽聽褚顏的親口建議。

誰讓她爭著、搶著、上趕著當後媽呢。

「我想怎麼樣?」

褚顏斂下眉,若有所思的重複著這句話,等她再次抬眼看向池魚時,眼底劃過一抹冷意。

她挺直了脊背,面無表情道,「我希望你能帶著孩子儘快離開江城,離開這裡。」

離開?

聽到這個過分熟悉卻滿是強迫性的要求,倒是令池魚怔了下。

看來,褚顏連讓她留在江城的耐心都沒有了。

只是看著褚顏一如過往般,趾高氣昂吩咐著她快點拎包滾蛋的德行,好似一朝將她拉前私人醫院外的那個寒冬夜裡。

大雪紛飛時,褚顏踩了雙精緻的羊皮高跟鞋,自車上而下,向她款款走來。

她漠然的站在她的眼前,垂眸看著她痛不欲生的倒在雪地中,毫無半分同情。

她對她的求救充耳不聞,反倒是抬抬手,將早已填好金額的支票扔在她的臉上。

「池魚。」

褚顏居高臨下的望著她,「如果你還能活著的話,就拿著這張支票離開這裡,走得越遠越好。」

「永遠,都不要再回來了。」

支票割的池魚臉疼,但是遠不及肚子傳來撕心般的痛楚令她分外難熬。

可褚顏連一個施捨她的目光都沒有,迎著夜色離去,將她拋棄在落雪的寒冬。

在那個飄雪的寂寥深夜裡,池魚感受著體溫和肚子裡生命的逐漸流失,她就癱倒在血泊中,回望著距離醫院不足白米的距離,竟然連爬過去的力氣都沒有。

叫天天不應,往來無人的角落裡,沒有人來救她。

池魚也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

可惜她向來命硬,一家子都死絕了,她都能在央亟的眼皮子底下苟延殘喘的活到至今。

於是,她逃命般拿著褚顏的這筆錢遠走高飛,離開江城,離開這個窮兇極惡的地方。

可是她如今重回故城,是有自己不得不留下來的苦衷,怎麼可能還會隨了褚顏的意思,任她肆意擺佈揉捏呢?

往事接連重疊,此時見褚顏故技重施,池魚抱著肩膀,卻是眯著眼睛笑。

她揚眉道,「憑什麼?」

「只要你留下來的一天,央亟就會過分專注於這個孩子的存在。」

褚顏直接了當道,「你帶著孩子離開,才是真的不會介入我們的生活。」

聽起來冠冕堂皇的,池魚都差點要被她胡攪蠻纏的說服了。

可事實上,她從來沒想過要帶著孩子出現在央亟的面前,更不想參與他們往後的糟爛生活。

「褚小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從小到大,都是你一次次的在介入我的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