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男人直白卻不適宜的戳穿,旁人聽了這話後倒顯得意味深長了些。

他們神色別有打量,池魚瞧得見這些男人眼底遊離著的輕視。

連同被池魚一出場就將風頭搶去的女人們,也都是捂著嘴,譏諷似的笑。

就算她們私下出身不高,平日全靠依附賣笑,但紅區出來的又會是什麼好東西?

紅區是什麼地方?

是江城當地最有名的夜總會,是男人們最愛尋歡作樂、醉生夢死的銷金窟。

在紅區流連的女人們,往來千嬌百媚,不同型別,卻是個頂個的漂亮,十足十的吸金神器。

若是普通百姓,還是別肖想去紅區找樂子,因為連最便宜的酒水小費都給不起。

在場各位都是有錢有勢的主,不少人都是紅區夜總會的常客,就連有了未婚妻的央亟也不例外。

雖然他們都是花錢尋樂的浪蕩子,但內心終歸還是鄙夷紅區出身的女人。

他們自持高貴,私下又都品行爛的很,和陰溝裡的爛蛆一樣討人嫌。

可是錢貨兩訖,誰又比誰高貴?

所謂聽風就是雨,此言一出,席間各位看向池魚時的眼色都變了。

除了臉色陰沉的央亟外,在場唯有二人神色表現不同。

一位是先前戳穿池魚在紅區工作的年輕男人,他是負責江城水利總開發,桑家的少公子,桑榆。

他坦坦蕩蕩,毫無齷齪心思,似是真的努力辨認後,才想起自己先前同池魚見過。

還有一位,便是從進門時就垂涎池魚美色的陸振明。

當他知道這一訊息時,心裡簡直是樂開花了,恨不得直接向池魚甩卡,包她整月。

池魚一時間被推向了風口浪尖上,比起旁人毫不客氣的鄙夷,她也沒著急反駁。

反倒是在腦海裡努力搜尋,自己何時去過紅區。

有央亟坐鎮,她這會兒說什麼都會被當作強詞奪理,不如想個折中的辦法,洗刷非議。

有人嗤聲道,「我就說嘛,什麼建築師,這個行業這麼難,有幾個女人學得會?」

「風俗女就是風俗女,非要給自己強行鍍金身,也不怕被人戳穿了笑話。」

「就是,我們見多了人和事,你大大方方的坦白,我們還能瞧不起你嗎?」

「不嫌丟人。」

聽起來各個之間皆是寬宏大量的豁達,可字句之間皆是難以忽略的諷刺嘲弄。

女性學理又不是天方夜譚,憑什麼要被普信男處處打壓呢?

池魚過去也聽多了這些爭議,被他們公然陰陽怪氣的嘲諷,她臉色微變,下意識的看向對面的褚顏。

褚顏也是學理出身,大家同一個專業走出來的,這會兒被人調侃女性不配學理,她怎麼就能漠不關心的坐得住呢?

而央亟呢,他就饒有興致的盯著池魚瞧,眼睜睜的看她淪落為大家的笑柄。

池魚瞧得見他眼底的得意,自然清楚央亟樂於見到她當下受困。

不過,她也不奢望央亟會高抬貴手的好心幫忙。

他既然存心找麻煩,試圖讓她身敗名裂,就別怪她翻臉無情,鬧得大家都不痛快。

池魚微蹙了下眉頭,眼眸流轉至極,卻是揚眉輕笑,「我記得,褚小姐曾經也是建築學畢業的吧?」

反正,戳痛了褚顏那顆敏感的自尊心,最後心疼的就會是央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