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池魚的伶牙俐齒,央亟的目光自始至終都落在阿粵的身上。

兩次了,他同阿粵見面不過兩次,竟然都是在這種遍佈硝煙的場景裡,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兒子趴在別的男人的肩膀上。

可偏偏是顧揚!

眼看著顧揚自然而然的牽起池魚的手,就像是一家三口似的,其樂融融的朝外走,分外親暱的姿態,瞧得央亟分外眼脹。

叔叔?

這兩個字就像是一記重拳似的,狠狠的敲打在央亟的心坎上,惹得他擰起眉頭,分外不適。

多嘲諷啊,親兒子竟然當眾管自己叫叔叔?

天下間,還有比這種不認血緣親情更加可笑的事情嗎?

望著消失在夜色裡的身影,央亟眼寒如冰,而垂放在身側的手,漸漸緊握成拳。

經歷了場突如其來的唇槍舌劍,直至邁出了憶江南的大門,上了顧揚的車,隔離了窗外的濃郁風霜後,池魚這才堪堪緩過神來。

她有些心驚肉跳的將阿粵朝懷裡攬了攬,分外慶幸今日有顧揚在場,她才不會露怯,才不會被央亟強取豪奪。

否則,以她如今的能耐和底氣,是無法招架住渣男賤女的圍攻的。

她確實是沒有什麼可被算計的了,但央亟如今的目標是孩子,這筆爛賬,早晚要跟她算清楚的。

無力感自腳下漸漸蔓延,池魚禁不住心中寒意,閉了閉眼。

「池池,你今天很了不起啊。」

顧揚自前方開車,不忘睨了她一眼,笑嘻嘻道,「就該這麼教訓他們。」

池魚卻有些無奈,聲音都弱了幾分,「不過是被逼急了。」

她從來都不是個被隨意揉捏的軟柿子,不過是被生活磨平了稜角,不敢張揚。

但是這年頭,兔子急了還會咬人,更別提她這種已經被央亟逼到毫無退路的人。

她是沒什麼好

.失去的了,但孩子是她如今最後的底線,再來一次,她也不介意跟對方拼個你死我活。

這麼一想,池魚將阿粵又朝懷裡緊了緊。

「媽媽。」

阿粵感受得到池魚的緊張,他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角,低聲道,「你放心,我是不會跟他走的。」

突然得到又一次的承諾,池魚怔了下,稍稍鬆開懷抱,就見阿粵拉著臉,不耐煩道,「我討厭他們。」

小小的人,氣呼呼的噘著嘴,看起來是真的對央亟討厭極了。

想起阿粵先前脆生生的喊著央亟「叔叔」,以央亟那睚眥必報的性子,池魚很怕阿粵會遭到她的牽連。

可在前排開車的顧揚聽了這話後,順其自然的接話道,「阿粵不喜歡啊?」

顧揚睨了眼倒視鏡,頗有底氣道,「沒關係,有我在,咱們以後都不見他們。」

可哪裡是那麼容易的呢?

阿粵年紀小,捋不清其中的恩恩怨怨,今天碰了面,他只當央亟外面有了其他女人,所以不肯認他,不肯要他。

甚至是,還夥同其他的賤女人,一起來欺負他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