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揚鬆了手,笑吟吟的看著池魚,一如無事發生般的雲淡風輕。

“好端端的,罵自己是豬幹什麼?”

他挑眉道,“我要沒記錯,你不是要冬眠的狗熊嗎?”

池魚自先前夜裡出口傷人,這會兒突然碰見正主,聽他打趣般的調侃過往,不免又羞又愧。

她紅了臉,抬手緊了緊衣領,低聲道,“你怎麼突然來了?”

顧揚知道她心虛,也不戳破,反倒是自然而然的規避掉二人先前的不愉快,朝她遞了個保溫瓶。

“來之前給你煮的牛乳燕窩,天這麼冷,喝了驅寒保暖。”

池魚怔了下,沒去接。

顧揚也不惱,只是耐著性子,將保溫瓶塞到她的懷中,叮囑道,“少糖,我都記得呢。”

可顧揚越是將她的喜好記得一清二楚,越是對她不計前嫌的噓寒問暖,池魚心中越是羞愧,越是不敢直面他的真情實意。

顧揚從小到大什麼都好,就是學不會聰明些,離她這種人的糟爛生活遠一點。

顧揚將池魚的窘迫看在眼裡,他知道池魚正胡思亂想些什麼。

頓了頓,他輕聲嘆了口氣,卻忍不住抬手惡狠狠的戳了下她的額頭。

“你啊。”

顧揚無可奈何的抱著肩膀,“我都這麼的給你臺階下了,你就不能顧著點我的面子,學著對我低低頭,服個軟嗎?”

他說這話時,淡然的好似在提及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甚至是他的眼裡隱隱有些笑意,看起來對“池魚低不低頭”這件事情根本不在意。

歸根結底,他不過是想哄得池魚開心而已。

至於誰先低頭,誰去道歉,誰來服軟,誰傷害了誰……

這種計較先後得失的順序問題,在他面前,從來都不重要。

池魚平安無事的回來就好,只要她高興,怎麼都行,怎麼都好。

可池魚被顧揚這副無所謂的低姿態惹得鼻尖泛酸。

瞧,連主動低頭道歉這種事情,都需要顧揚拐著彎的哄著她。

她又不是個傻子,怎麼會看不出顧揚的良苦用心?

就算二人間的你來我往,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但她對於顧揚也未免太自私無恥了些。

人心都是肉長的,就算她有不能言喻的無可奈何,這會兒也不忍繼續傷害顧揚的一番心意。

做人要講良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