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魚一夜未眠。

顧揚不接她的電話,她也不好繼續聯絡對方。

既然打定主意要斷了二人間的聯絡,她就不能幹著欲拒還迎的拿捏把戲。

她希望顧揚過得好。

他清清白白一身輕,本就不該趟了她同央亟的這潭渾水。

顧揚該有自己的生活,而不是為了她的事情,與央亟日夜計較。

這不公平。

今兒是週一,池魚起了個大早將阿粵送到幼兒園後,忙擠進公交車,趕去上班。

受到家庭影響,池魚大學唸的是建築工程。

自打她抱著孩子從國外回來後,為了討生活,應聘了家小型建築公司的工程師一職。

俗稱,建築師。

公司離家不遠,但是業務經營受限,只能依附外包企業甩出來的豆腐渣專案。

可謂是一檔專案從頭到尾的跟下來,累死累活的不說,油水還少的可憐。

這就導致公司工資不高,員工也不多,自然拿不出什麼亮眼的成績。

公司半死不活的,但對於這份工作,池魚做的很開心,很踏實。

以前她當千金小姐的時候,依附著家裡的能耐,渾渾噩噩,沒什麼夢想。

可現在不一樣了,她可以憑藉自己的雙手賺錢,自給自足的養活阿粵,她很有成就感。

而且,江城的建造業幾乎都被央、顧兩家平分,唯有這家才剛冒頭的小公司,不受他們的直接制約。

這就意味著她在這裡上班,不需要在工作上同央亟有所往來,或是受到顧揚的關心照拂。

錢少點沒關係,沒人知道她在這裡才好。

池魚到達公司時,時間還早,部門沒有幾個人在。

她來到自己的辦公桌前,望著上面扔著一疊的凌亂圖紙,忍不住蹙了蹙眉頭。

這已經是她本月第四次被退回設計稿,然而,這才是新一月的第二週。

她也沒說什麼,接了杯熱水後,回到工位上把設計稿都收拾起來,放在一邊壓著。

總要討個說法的。

池魚內心愧對顧揚的所作所為,整夜休息不好,這會兒臉色有些難看。

同組居卉月剛大學畢業,趕來上班時,見到池魚神色怏怏,她將揹包扔在桌子上,拉著椅子湊了過去。

“池姐。”

她拍了拍池魚的肩膀,關切道,“你這是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池魚精神頭不足,揉了揉太陽穴,笑了笑,“沒什麼,就是昨晚有些失眠。”

居卉月見她臉色有些發白,她想了想,跑回桌前翻了翻揹包,抽出一條巧克力,放在池魚的桌子上。

“池姐。”

她好意提醒道,“你別是低血糖了。”

池魚怔了下。

她同居卉月接觸不深,但知曉對方是個熱心腸的姑娘,公司誰有什麼事,她都樂於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