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池魚輕拍了下顧揚的胳膊,見他欲言又止的,她彎著眼睛笑了下,“你真的不用為我苦惱,再說了,我已經欠你們顧家很大的人情了。”

冷不丁回憶過去,池魚只覺得心下泛寒。

她縮了縮脖子,“當年我爸爸被抓,已經很麻煩你們家人從中協調了,後來他出殯下葬,也是你們全家頂著壓力幫忙安排的。”

那時,池家和顧家三代交好。

池父和顧父彼此經商,年少時,又是同一支部隊走出來的革命戰友。

介於長輩間的親近,池魚和顧揚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可以說兩家既是鄰居又是親人,感情深厚,是旁人比不了的。

當池父畏罪自殺後無人前來收屍,池魚又被困在央家逃不出去。

央亟對外放出狠話,誰敢在江城的地盤上插手池家事情半分,便是和他本人過不去。

那時的央亟乖張狠厲,連親老丈人都敢算計,不顧妻子死活,簡直鐵石心腸。

誰敢惹上這麼條發癲的瘋狗呢?

得罪了央亟,便是自尋死路,池家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於是,同池家過往交好的親屬朋友們接連回避,唯恐沾染池家的晦氣,惹惱了央亟。

無人問津時,是顧家無畏的站了出來。

自此,顧央兩家便結了樑子,不僅在生意場上廝殺,更是處處為敵。

針鋒相對,誰也不讓。

準確的來說,是央亟同顧揚彼此為敵。

回想過去,池魚眼眶泛紅,覺得唏噓不已。

“只是很可惜啊。”

她嘲弄道,“我這個女兒過於不孝,又沒什麼出息,既出不了力,也拿不出錢來,連我父親的身後事,還得麻煩你們家幫忙。”

顧揚見她自嘲,很是心疼,“池池,這不是你的錯。”

“我知道啊。”

池魚吸了吸鼻子,“但我終歸是欠了你們家的,不只是錢,還有人情。”

人往低處走,才知人情債,最難還。

顧揚忍不住抬起手,欲落在池魚的肩膀上,聊以安撫。

然而,池魚似是不經意間的避開了身子,令他遞出去的手,硬生生的止在了寒風中。